返回女痞(十三)(1 / 2)异成蛊首页

阴阳不相融,正邪不两立。草木蛇虫,生魂死鬼,凡是滥情招惹了人,留下了几出好戏?

这就是殊途。

“没什么,我要走了。”那一向欢脱的声音从没有如此冷清过,吕白珈敲键盘的动作一顿:“去哪儿?”

他意识到她不是在说再见。

“送那孩子回老家,然后……”连朝笑笑,散发垂了满肩,侧影有些落寞:“谁知道呢。”

“还回来么?”

“回,不过要隔得久点儿。”

“那我等你。”说完他的心就又飘回绝地大陆了,连朝却被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呛了半天才缓过来。

她一把扯掉他的耳机,又变成了那个不着正形的女痞:“吕白珈,你可别是想泡我吧?”

“你康师傅么?”吕白珈白了她一眼:“我是等你回来打游戏,你奶妈玩的还行。”

“那就好,你要是对我动心思我罪过就大了。”连朝的小爪子撩拨性地在他胸前抹了一把,压了声音说:“我这辈子就喜欢医生,前男友都是干这个的,初恋也是。所以千万别爱我,没结果!”

“咔吧”。吕白珈敲掉了一块指甲。

“走了!”女妖精骚气地撩了撩头发,走出一个窈窕妩媚的逆光背影。

妖就是妖,从她开智以来从不稀罕隐瞒的事,即使被看破被排挤,她从没有像此刻心酸,在吕白珈眼里清醒地看懂了什么叫人妖“殊途”。

这就是殊途。

巫族在上燕,上燕在北蛮。虽说北蛮现在早已不蛮了,变成了不得的国际商业圈,多少有志青年削尖脑袋往里面挤的黄金地界,但巫族一脉遗传了封建传统的思想,顽固自认异人异族,盘踞北地一片深山老林,像苦行僧一样避世地活着。

外人进不去,他们出不来。千年的旧俗如同一道铁幕,把巫族隔绝在荒山绝境里。

异人这个名头,听着响亮,刨出根看也是人模人样,没有“坐地日行八万里”的本事。出身中产阶级的梁雁和至今没有身份证的黑户连朝特意买了小航空公司的特价机票,凌晨一点才坐上北上的飞机。

明墟开狐的送她们到机场。深更半夜,高速疲劳驾驶的司机反正也看不清他们旁边跑着个什么东西。

梁雁状态很好,是一种从丧亲悲痛里硬掰出来的好,沉默又平静,却没有让人揪着心的欲望。有时候连朝看着她的侧脸,会产生出一种诡异的错觉。

不是假装,她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吝情的人。

连朝本就不想陪她装,这女人她熟,鬼起来比狐狸还滑。在候机厅嗦泡面的间隙,她顺便就把问候给问了:“真的不难受?”

“那是我亲弟弟,你说呢?”梁雁垂着脑袋说:“硕鼠已经死了,轮回也止不住了。祸端在我,与其为了梁雀痛苦半生,我不如送他一程魂归故族再治自己的罪。”

“怎么你成了祸端了?”连朝冷哼一声:“千错万罪都是那混蛋老鼠的,你就是个借口,借口你懂么?别把脏水都往自己身上回泼。”

梁雁默不作声。

“不过,那邪乎的神骨一直在你身上,你自己不知道?”

“神骨与万物共鸣,你是见我喷过火还是吐过水?”在梁雁现在的状态,听到这两个字就一阵无名窝气:“到目前为止,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我妈和闻人异忽悠着!他们比谁心里都清楚亮堂,嘴却一个比一个实在,说得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到底活得比我久,心机也那么重,难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