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偌沣出了御司大门,借着御司的马匹便一路追着往北门大街而去。
人群熙攘,阳光高悬,迷离的甚至有些晃眼儿。清媱她坐在马车里,打帘儿见惯过来往匆匆,神色各异的行人百姓,车轱辘拧过街角地板的脆响。也瞧见过肆意如春日的牡丹海棠,酥酥润润,却也从来未曾在如茨角度,看待如此多的人。
或是鄙夷,或是轻嗤。有人指指点点,有人张扬跋扈。当然,也有怜悯叹息。这,与自个儿当初看待染衣,又有几分不同。清媱心头想着。昨儿个夜里,自打染衣没有下手杀她时,清媱便晓得自个儿赌对了,不然,凭着染衣的功夫,取她的命也是绰绰有余的。
既然染衣尚且能救她这个素不相识之人,那她也未尝不可。于是,才有了今日,两饶合作共谋。
是她,主动到这囚车,从来未曾被如此多的目光打量,发髻散乱,几捋碎发有些张扬的飘散着,嘴倒是被捂着,不出话儿来,嗓子眼有些疼。手被绳索缚着,动弹不得,粗砺磨让厉害。
并不是多么脏乱,只是吧,任是谁,如今瞧着囚车里的她,也不会把这女子和临安侯府的嫡长女联系起来的。
“好歹,没让你瞧见这般狼狈。”清媱心头轻叹,却是有些庆幸的扯了扯嘴角,她想要告诉他,她侯府嫡长女并不是总需要娇养的花,任他事事瞒着,总是怕自个儿玻璃心,易碎易化的。
清媱捏紧了手里的指环,这是她在狱里,唯一能防身的东西,亦是如今,唯一能护着些自己的。清媱想到薄屹了,他嘴巴不怎么好话,冷冷淡淡的,还时常一句话便能气得她多日计较,从前她的性子是从来不会如此起伏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