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答案是否,江开倒在了桃花树下,被桃花瓣围绕着,此刻他只想如此倒在树下,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哪怕是死去。
明日就是约定好的成亲的日子,而慕容独欢却独自饮酒到深夜,他几乎整个人泡在酒里,又莫名的笑着,早就喝的烂醉,将自己的心也灌醉,仿佛这样麻木自己,就能好受一般。
第二日,江开从树下醒来,他睁开眼,就看见大殿上飘着的红绸,居然那么显眼,明亮的,隔着那么远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到。
“妹妹,你怎么在这呢,他们找了你很久了。”江漓带上头巾,装作江开的模样对他说到,江漓的身后还有着一些梳妆的奴婢。
江开想到昨天的事,眉目间有些淡然,他已经不想嫁给慕容独欢了,看见江漓如此,他又不好说昨天的事,只是轻声应着,“哥哥,我其实,不想嫁了。”
“妹妹你说什么呢,这都答应嫁了,而且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江漓一直劝着他,他也不知道江开经历了些什么,只是逄来风要求她一定要撮合江开和慕容独欢成亲,她便照做了。
“是啊,夫人,快来梳妆吧,一会误了吉时,殿主会怪罪的。”后面的几个奴婢连忙应和到。
江开把江漓从那群奴婢旁边拉了出来,小声和她说到,“漓儿,不如一会你代我成亲吧,反正我也只是化成你的模样招摇撞骗的。”
“哥,你说什么呢,陪在慕容独欢身边的人,一直都是你,他喜欢的也一直是你,不是我。”江漓小声的回着,说到他喜欢的一直是你这句话时,江开的眼神中立刻少了星光,什么光彩也没了。
江漓这才拉着江开走到梳妆的奴婢那里去,说到,“快去梳妆吧,一会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紧接着,江开被带进了一间房屋,镜子里的他此刻却提不起一点神情来,空洞的双眼无神的望着铜镜,眼看着下人为他描眉画眼。
掀开了红布,那凤冠霞帔竟是惊人的华美,下人惊呼到,“夫人,你看,这凤冠,多美!”
江开才抬眼看了一眼,那金光灿灿的凤头上正嵌着一排红珠,凤尾勾勒的细纹点缀着金丝,那对金钗流苏摇摇坠坠,确实华美极了。
再看那霞帔,红色的丝绸缎子,舒适华丽,上面画凤有神,栩栩如生,像是那凤马上就要从衣服上飞下来,红色的喜服上,仿佛每一针一线都是绣娘精心制作。
快到吉时,江开就出了门,外面门庭若市,成婚那天大约来了很多的人,江开也从未见过翎鸠峰这么热闹过,也许连庆功宴都无法与之相比,他被红盖头盖住了双眼,坐在喜轿上,光听也能听到这人山人海的喧闹声。
当传来吉时已到的声音,江开被人扶着进了门,只是慕容独欢一直不见踪影,那时,他能听宾客切切查查的谈论着什么,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慕容独欢一直都没有来。
江开一直站在大殿上,看着红红的地面,隔着面纱也清晰可见的喜字,原来他没有砸了那喜字。
慕容笺箬坐在最前排的座位上,小声唤了个下人问到,“我哥怎么回事,这都这么晚了,大家都在等呢,快去问问。”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有下人慌慌张张的拿着一壶喝的剩一半的酒跑进大殿,那酒壶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四个大字,“慕容独欢。”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这个下人手中拿着的酒,慕容笺箬也纳闷,这慕容独欢到底在搞什么东西呢。
那个下人走到江开身边,过了一小会才缓缓张开嘴说到,“姑娘,殿主说,我端着这壶酒,替殿主与你成亲便好。”
这句话一出,所有在场的人都惊讶的四顾,有人大笑到,“这翎鸠峰殿主娶亲是这么娶的吗,连脸都不用露,直接就娶个大姑娘,好生令人羡慕啊!”“是啊,还让个下人替自己成亲。”“还端了个酒坛子!”“你别说,这四个字倒是写的挺美观的。”
慕容笺箬也吓了一跳,这哥哥到底在干什么,他不是喜欢这眼前的女人的吗,怎么还让她当众出丑呢……
江开看着旁边衣衫褴褛的下人,仿佛想到了之前的自己,粗布烂衣的他,又怎么能与他高贵的殿主相配呢,更何况,他是仙,而自己只是个凡人而已,连魔道的妹妹都比不上,用这下人侮辱他,倒是对了。
他的心里最后的一根念头,一下子全都崩溃了,看着那酒坛子上的四个大字,最初是这四个字让他整日神魂颠倒,也是这四个字让他流泪悲痛,最后是不是也是这四个字让他痛苦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