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寂他们的事情先告一段落后,我和天涯与北城濡沫又商议如何去将本草堂将这本神秘的账本找到。最终,我们定计让天涯易容与北城濡沫手下的落日一起混入本草堂,相互照应,伺机找到这关键的账本。
而归燕则每隔一日去本草堂取药,并对外说我的梦魇症有严重了,现在已卧床不起,祖母像归燕下了死命令,要她务必救好我。但归燕自知我的“病”是吓丢了魂,若是找不魂,就是神仙也难救。现在她只能努力配些凝神安魂的药,却也是让我多苟延残喘几天。
等这一系列事情都忙完后,也差不多到我午睡的时候。北城濡沫见我眼皮打架,但又努力强撑时,轻轻一叹,揉了揉我的头发,淡淡道:“去睡吧……有什么事,我帮你看着。”
我打着哈欠,点点头,谢过北城濡沫后,就让归燕带我回房间午睡去了。虽然我还有做梦,不过比起昨日而言已好上许多,至多也只是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闪过便如清风过境再了无痕迹,而且我自己也明显感觉睡得比昨日踏实多了,所以待我醒后正想和归燕说这些变化,却不料归燕正坐在桌旁,愣愣地看着桌上的东西。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封信!一封,我千方百计想隐瞒众人的信!
看得这封信时,我的身子一僵,正想开口说什么时,归燕已听到声响,起身服侍我穿衣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她看着我时,眼神不由黯了黯。直至弄好后,还是呆呆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
他这般沉默让我没来由地心里猛地一跳,心虚的我连看也不敢看归燕,只得低着头轻轻叫了声“姐姐”。
归燕依旧沉默着,什么都不想问,也什么都不想说。这样的归燕让我更加害怕,在邵府的这一个月里,我发现我除了两样东西之外,其他什么都不怕。一是与祖母独处,二便是归燕的沉默。前者毕竟我不会时时见道,但归燕却是时时待在我身边,她的沉默比狂风骤雨还要可怕。而且她每次沉默,到最终遭殃的都是我,念及此,我不由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却被她轻轻躲开,这让我更加惶恐,所幸她最后还是开了口,亲手打破屋中沉闷的气氛。
“这封信少爷您是从何而来?”
“昨天醒来后就发现他在枕头底下……”我捏着衣角,轻声回道。
“也就是说昨天的所有计划都是出自这封信的指示?”
“是……”
“好好好”归燕被气乐了,一连说了五六个好,将信狠狠拍在桌上,寒声道:“少爷,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且不说这上面的计划能否实现,光说您小小年纪就提出如此详尽骇人的计划,您让濡沫公子还有其他人怎么想您?怎么看您?是说您小小年纪便智多近乎妖,还是说您木秀于林,太过耀眼注定风必摧之?少爷,您算计可都是您身边的至亲,如果他们知道真相,您让他们怎么看您?难道您真想让他们对您寒心吗?”
“我没有完全按照信的指示来做!”我急急争辩道,“至少他说要用迷药来对付濡沫表哥这点,我就没做!”
“呵呵,”归燕听后怒极反笑,讽刺道:“那归燕是否还要称赞少爷一句,你真是仁慈,没有干净杀绝?还是该说少爷您真有主见,没有被人当武器使?”
归燕的冷嘲热讽一点点磨掉了我的愧疚与不安,虽然明知自己做错了,可我还是就是不想不让顺着归燕的一丝去认错,反而犟着脾气回嘴道:“姐姐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记得当初还是您教我要会收买人心。如今这个计划成功了,自然能收到所有人的心,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姐姐反倒说起我的不是了?难道这不是姐姐你所希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