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吧打吧。”
他摆摆手,仿佛钱已经进到他口袋里了。
陶熹微给北平的舅舅打去电话,好一阵了那边才有了回声。
“谁啊?”谢琛问的不耐烦,他正在逗月季玩。这个电话打的确实不是时候。
“是我,舅舅。”
谢琛一听是陶熹微的声音就知道出事了,声音立马变的凶狠起来,“熹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妈的!是谁!告诉舅舅,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他!”
“我在警察局里。”
“等舅舅一会。”
挂掉电话,陶熹微神色如常。
打完电话的陶熹微又被关在了审讯室里,现在只剩她一人,时不时有腥味传入鼻尖。审讯室里只有一扇窗户,在高处开着,有些昏暗。陶熹微有些百无聊赖,盯着手表的指针看。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五分钟左右,突然跑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穿的制服笔挺,五官周正,许是走的太匆忙连帽子都没来得及戴上。
不是别人,正是警察局局长“楼海鸣”。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陶小姐大驾光临,实在远迎!实在远迎!”楼海鸣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前的汗珠,说话有些喘。
陶熹微从椅子上起来,摇摇头,“没关系。”
“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楼海鸣把手绢放回口袋,十分殷勤,“我送您我送您!”
陶熹微笑着婉拒,“不必了。您去忙吧。”
楼海鸣还是坚持送陶熹微到警局门口,这才进去。
折腾了一下午,天都黑了。
大上海这座城市灯红酒绿,繁华不已。永远不会疲倦。是很多人都在向往着的地方。曾经的她,也是憧憬过的。
陶熹微抬头去看,各式的广告牌,发着颜色不一样的光。
“这位小姐,您要坐车吗?”
陶熹微收回眼神,眼前停下一辆黄包车。车夫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穿着一件破旧坎肩,冲陶熹微阳光笑着。
陶熹微颔首,说了地址。
坐在黄包车上,有清凉的风拂面而来,陶熹微才想起今天是七月的最后一天。
路程有些远,车夫一直喘气,偶尔擦一下汗,但没停下来过。
付完钱陶熹微下了黄包车,走到门口摁响电铃。
还是和初次一样,是陶妈来开的。
陶妈赶紧把门打开,激动的热泪盈眶,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过陶熹微了,也在担心陶熹微第一次来上海会不会迷路。
“大小姐,您可算来了!我差点都要报警了。”
陶熹微笑起来,拍拍陶妈粗糙的手背,“无事。”
两人一起走着,陶熹微又问:“二小姐呢?”
陶妈回答:“二小姐在二楼歇着。”
“您在这里还好吗?”
走到客厅,陶妈说:“一切都好。就是不如在郏阳习惯。”
陶熹微点点头,“是挺不习惯的。”
她现在已经感觉胃里有些不舒服了,还有些乏力。
陶熹微是北方人,一到南方会有些水土不服。除非生意要紧,她是不会选择亲自去的。尤记得前年和陶璟明去了一趟浙江,简直饱受折磨与煎熬。
陶妈刚来的时候也是很不习惯的,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二小姐呢?”陶熹微又问了一遍。
陶妈再一次回答:“二小姐在二楼卧室歇着。”
小万上了一壶红茶,又从厨房端出洗净切好的水果。今天小万扎了两个麻花辫儿,眼睛滴溜滴溜的转,小心翼翼的问陶熹微,“您是,大小姐吗?”她声音很轻,轻的陶熹微几乎没听清在问什么。
“什么?”陶熹微皱着眉,声音平柔。
小万将托盘抱在怀里,鼓起勇气再问:“您是大小姐吗?二小姐常常提起您的!”
陶熹微颔首,伸出手介绍自己,“你好。我是陶熹微。郏阳人士。”
小万吓死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陶熹微还是笑,跟陶妈说了几句话就去了二楼。
叩响房门,里头的人磨蹭好半天才来开门。
顾嫣以为又是楼家那个小公主来闹事,所以慢慢悠悠的。没想到门一开外面站着的人竟然是陶熹微。她怔住,仔仔细细的看,一再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是不是幻觉。她抚上陶熹微冰凉的脸颊,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后,泪就落了,“是你来了吗?”
“是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