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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芦有些酸,酸的牙齿疼。

陶熹微却不说酸,只说甜,又问谢桐音阮清灵在北平还好吗。阮清灵是阮清湘的妹妹,在北平的女校上学,学习成绩不错。

谢桐音想了想,回答说一切都好,叫陶熹微不要担心。

两人随后去了马场骑马,又去靶场练枪。

回到谢家已经是八点多钟。

陶熹微夜里睡的安稳。

又陪了谢老夫人六天左右,陶熹微才要踏上去上海的路程。

谢桐音知道后赠送给陶熹微一把美式勃朗宁,格外嘱咐一定要平安归来,还准备派几个人跟随陶熹微一起去上海,起到保护作用。陶熹微婉拒了,柔声道谢。谢桐音拍拍陶熹微单薄的肩膀,说:“你。待她真好。”

“应该的。”陶熹微浅笑。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谢桐音有些不舍。

陶熹微笑着答:“一定。”

富澜扶着谢媖娴走过来,欠身问安。

谢媖娴看看陶熹微,叹了一声,取下自己右手腕的玉镯,包起来,亲手交给陶熹微,“这只玉镯是我嫁给陶璟明时,你外祖父送给我的。现在我送给你。你就送给她吧。”

说出这句话,谢媖娴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释然。

陶熹微颔首,应得温柔:“是。”

谢媖娴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像是在笑,又极力隐忍着,“我其实更喜欢她待在我身边。上海虽然繁华,郏阳也不差。既然是我们陶家的人,我是很不希望她受苦受累。尤其是在我得知她认了霍茴当干妈后,我心里不舒服。”

谢媖娴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陶熹微听后竟觉得有些暖。

陶熹微低眉看了一眼包在帕子里的玉镯,抬眸说:“我会尽力劝说。其实,我和母亲您想的一样。她本该无忧无虑的。”

“我等你的好消息。”

谢桐音因为公事在身没能亲自送陶熹微去火车站,但特地吩咐周副官去送。

黑色轿车洗的特别干净,周副官拉开车门,一如既往的恭敬:“大小姐小心碰头。”

陶熹微道了声谢,坐进汽车里。

车子驶向火车站,周副官怕气氛冷下来,一直在讲话。讲谢桐音在战场上的一些事,也会讲北平近来发生的事,还有即将留美回来的谢桐生。陶熹微有看报纸的习惯,北平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但对谢桐生这个堂弟,她了解甚少。

谢琛只有一位妻子,叫“桐欢”。美人香消玉损,在一次事故中失去性命。她用自己的性命替谢琛挡下一枪。那之后,谢琛再也没娶过,心上只刻了这一人。因为担心仇家会再次动手,便将还幼小的谢桐生送到美国,留下已经可以上战场的谢桐音。

回忆起这位舅妈,陶熹微是难过的。

她红着眼眶,却笑着说:“舅妈是很勇敢的女性。”

周副官点头,眼中泛着泪花。

到了火车站,周副官寸步不离的陪同。

车站的工作人员正要检查陶熹微手里的箱子,周副官走上前来,低语了几句,工作人员立马站直,连连点头。最后没有检查陶熹微的箱子,请陶熹微上了火车。

火车停停走走,走走停停。

头等车厢里寥寥几人,非富即贵。

昏昏沉沉里,陶熹微靠在窗边慢慢睡着。

上海是一个大晴天,陶熹微提着行李箱下车,从熙攘人群里匆匆走出,按照陶妈给的地址拦下一辆黄包车,刚要上车突然撞过来一个人,还没等陶熹微看清模样,那个人就已经跑远了。

陶熹微皱眉,继续上车。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喂!站住!”

陶熹微回眸去看,几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请问有事么?”陶熹微问的礼貌。

领头的回答:“这位先生的钱包丢了,我们要搜一搜。”

一个穿着松垮西装的男人拍了拍肩上的灰尘,抬起下巴,很傲慢的说:“对,我钱包丢了。里头的东西可贵重着呢!”

陶熹微感到好笑,看着那个领头的问:“这位先生的钱包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穿着警服的男子提着警棍,指了指陶熹微,吩咐身边的属下,“搜一下就知道了!”

陶熹微回忆起刚才,用手摸了下风衣口袋,里面确实是被塞了什么。她知道自己被栽赃了,自己从右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扬了扬,“是这个么?”

为首的一看,把眼睛都瞪圆了,直接喊出声:“带回警局!”

陶熹微没有反抗,被铐起来带回了警局,关在审讯室里。

有二十来分钟,一个戴着大盘帽,穿着制服的警察进来了。看着端坐的陶熹微,用钢笔敲了敲桌子,厉声问:“哪来的?叫什么?”

“北平。”陶熹微回答的格外平静,没说自己叫什么。

他一听愣了下,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陶熹微,又问:“来上海做什么?”

“谈生意。”

一听陶熹微从北平来,又是来上海谈生意的,心里想肯定是有什么来头,也肯定有点小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这样吧。”他合上钢笔帽,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装作好心的说:“你也是个姑娘家,一个人出来打拼不容易。我们对你用刑你也承受不了。交点保证金,立马放你走。”

他搓了搓手,意思是要钱。

陶熹微嗯了声,说:“请容我先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