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辰逸既是还想再说什么,也姑且算了,反正他带皋落寒宫来此也只是想让他们见上一见。
如今见也见过了,逐客令下得正好,他倒是不愿再在此多做纠缠,惹得他烦闷。
回去别苑的路上,气氛有些尴尬。
哥舒辰逸不住地看向皋落寒宫,仍见他漠然望着前方,目不斜视,甚至根本没发现自己在看他。
或许是装作没看见。
哥舒辰逸忽然放慢脚步,打破僵局道:“今日让皋落兄见笑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没想到如今这家丑已经传的满城风雨,我纵然有心想置身事外也是无济于事了。”
皋落寒宫没什么反应,只是一路走着,头也不回淡淡道:“哥舒公子哪里话,是我疏忽了,小姐内院,寒宫本该止步才是。”
哥舒辰逸愧疚道:“我又没对你说要去琳儿的院子,你又何来止步之说!只怪我轻敌,被苍陌反咬了一口,还连累了皋落兄有损声誉。”
届时。
十九慌慌张张迎面跑来,顾不得主仆之分,扯过哥舒辰逸气喘吁吁道:“公子不好了!别苑...别苑...”
皋落寒宫一怔:“怎么了?是不是明朗他...”
十九道:“不是,不是!不是池公子,是蓝姑娘和那醉老鬼...打起来了!”
哥舒辰逸诧异:“什么?”
十九又道:“公子别问了,还是快去看看吧!薄公子和缪姑娘两人拉了半天也没用!那醉老鬼虽不还手,可蓝姑娘却占不到什么便宜!再打下去就不得了啦!”
未等十九说完,皋落寒宫便脚底生风般消失在他二人眼前,径自奔别苑而去。
别苑内,蓝莞儿紧紧握着她的匕首,一招接一招地向醉老鬼发功,醉老鬼也不还手,就醉醺醺地东躲一下,西躲一下,蓝莞儿亦是无可奈何。
皋落寒宫凌空而至,落在二人之间,别有深意地望了眼醉老鬼,什么也没说,便转过身对蓝莞儿深沉道:“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信!我蓝莞儿好歹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第一女神偷,要是连个醉老鬼都对付不了,传出去本姑娘嫌丢人!”
蓝莞儿赌气似的盯着醉老鬼,却见醉老鬼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个酒壶,此刻已完全忽视他二人,径自喝起了酒。
“为何如此生气?莫不是他医坏了明朗的眼睛?”皋落寒宫仍站在原地不动,面无表情地问向蓝莞儿。
若是这个醉老鬼真的将明朗的眼睛给医坏了,不用莞儿姑娘动手,他也绝对饶不了他!
瞧着皋落寒宫目光笃定,却掩藏着一丝凉凉的杀气,蓝莞儿紧着解释道:“朗哥哥他已经醒过来了,如今勉强能看见,但石灰粉内的毒性太大,总要恢复一阵子才能痊愈。”
她知道,皋落寒宫一直都是最惦记她的朗哥哥的。
虽是他这个人平时总是冷着脸,也不怎么说话,但对她的朗哥哥却是格外的好,好像就变了个人似的。
皋落寒宫道:“那你们打了这许久,又是何意?”
“还不是这个臭老头!非说他治好了朗哥哥的眼睛,我就是他丫头了!”
蓝莞儿越说越气,直插着腰向醉老鬼那边走了两步:“本姑娘什么时候答应做你丫头了?”
醉老鬼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呛道:“你这臭丫头说过的话怎么不承认呢!你若不答应做我丫头,我干嘛替你的情哥哥治眼睛啊!”
“什么情哥哥?好你个臭老头,越说越不像话!想讨本姑娘的打,不用这么麻烦!”
转眼间,蓝莞儿又和醉老鬼打得翻天覆地。
皋落寒宫一脸无奈,无暇再断他们的案。
院里也不见薄溪云与缪淩汐的影子,他便进屋去看池明朗。
此刻,池明朗独坐在窗前,隔着厚厚的窗纸感受着外面朦胧的阳光。
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轻轻扯起嘴角笑了笑,头也不回道:“迟迟不见二哥的影子,想来可是佳人有约,一起赏花去了?”
皋落寒宫进门的一瞬间骤然冷了脸,将尘暝剑重重地扣在桌上。
他提起紫檀茶壶倒着水,平静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池明朗转过身,眼睛上面缠了一层厚厚的布条,轻车熟路地来到皋落寒宫面前。
池明朗撇着嘴:“我是看不见,又不是听不见!天底下有几个人会像你一样,连走路都那么沉重!”
皋落寒宫道:“你不是也一样,如今都已经这副模样,还是改不了你那狂躁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