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千刀的傅平起,什么时候被雷劈死了,才不会害人呢。
董母赶紧跺脚制止道:
你可小声点,别惹出什么祸子呀。
朱夫人把手一叉:
有什么祸,我拿命担了。实不瞒您老人家,自从我家老朱死了,我活着也无趣。
董母着急地道:
你是了无牵挂的一条命,死活不怕。可是你现在住在崔家,和他们两个一起,就不怕拖累了他们?
朱夫人放下了手,呆呆地站了一会。是啊,崔佑和筠娘到底是无辜,况又对自己有恩,怎能连累?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球又,蹲下去,将一个萝卜恨恨地拔下。
董母见朱夫人不语,自己忍不住含泪继续念叨:
碧桃啊,可是交上了厄运。这结婚三天,连回门也没有让回。说是县尉大人前娘子留下的孩子病了,要她伺候。你当是什么病?不过是小孩子贪凉,吃了点冷食,闹了肚子。那傅老爷便觉得碧桃照顾不周,没有做好为娘的本分,便给碧桃没脸,当着家人奴仆的面,甩脸子,扔东西。碧桃满腹委屈,又不得不忍,哪里还敢提回门的事。这些啊,都是我在家等她不来,让大郎去县尉府门下打听的。我的碧桃啊,就被困在了县尉府,还没生孩子,就做了别人的娘,连亲娘和兄长也不得来见啊。
朱夫人没有应她,她哀叹了一会,牵着牛走了。
崔佑经过这几日思索,恍然觉得自己太不应该。自己虽然不知道筠娘以前是谁,但不能否定她确实有过自己的出身过去。而自己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居然还会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搅乱心思,实在是不应该。
他窗外望去,筠娘正在院子里喂兔子。那只雪白的母兔子还是自己给她打来的,两人还开玩笑地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月奴”。原来月奴来时已经腹中有孕,如今家里的兔子已经从一个变成了四个,其中三只白嫩可爱的小兔子煞是喜人。筠娘对它们也是爱不释手,亲自编制了更大的兔笼子给它们住。里面放着清水,不远处有时刻备着的新鲜菜叶,院子里的树木花草已经过了开花的时节,这个时候正是一片葱茏绿荫。崔佑觉得眼前的画面又让自己内心燃起了暖意。
他要娶筠娘。
打定好了注意,他开始在心里算计:家里虽然有不小的一笔存钱,但这些都是筠娘织绣卖得的,如今用这个钱来迎娶筠娘,筠娘虽然不会在意,自己实在没法做到。更不能向朱夫人去借。只能靠自己。家里几百亩的农田,除去被官府强收回去的,尚且有一百多亩。只是自己身单力薄,无法全部耕种,这样也无法指望田地里能挣出银两来。怎么办呢?想我崔佑十多年厮杀疆场,大小战功也立下不少,如今回乡,竟连娶妻也无钱办到。难道?真要去做富家少爷们的跟随,去挣些屈辱银两吗?
崔佑一边想着,一边摇头。既然那个王公子很有可能认识筠娘,那么他对我也绝不是单纯的欣赏,且得谨慎才行。不管他想做什么,我都一定要保护好筠娘。
好在,崔家的房子在自己的修葺下还可居住,只需要添置一些物件即可。崔佑看了看所处的房屋,想到要和筠娘在此结合、孕育子女,心情就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