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
何为轩的几个仆从齐向平映展施礼。
匆匆赶来的平映展连朝服都未更换,他抬手道:“四弟可在里面?”
“主子在里面。”
回话的是个一身武人装束的青年男子。
“带我进去吧。”
“是。”
男子为平映展挑开粗布帘。
何为轩在平府和仆人院落仅仅一墙之隔的角落,比这府里不得宠爱的歌姬妾侍的住所还要偏远,若初次到平府中绝不会有人认为这个幽静的院落中会住着平家四位公子中的老幺——平映文。
屋中摆设不如外表那般寒酸,但也照其他房间素净简单许多,只能从火盆中的银骨炭看出这是位贵人。
“二哥。”
一床厚实素锦被中伸出只纤细的手,被平映展握住。
“小四,可好些了?”
平映展坐到床边:“小五可来给你看过?”
平映文轻轻点头。
他瘦小的身体陷在欹卧的软枕里,看面容似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般,眉目端正,尤其一双眼睛生得动人,只是脸色苍白,透着病态疲累。
“本来这个生辰是打算为你办宴的,谁知你病了,父亲又去赈灾。来年定好好补偿小四。”
“二哥安排就是。”
什么补偿不补偿,他只是到了该“见人”的年纪罢了。
平映文低头,他用没被平映展握着的手去捏被面,把被上的莲花攥到手心。
“小四,生在这种富贵人家,生辰贺礼不管送什么也无趣。”,平映展的笑容里带着些微苦涩,“二哥想了许久,也未想出什么新奇的东西,只好送你些我从冷摊上找的尚可的游记话本。”
“谢二哥。”
“你我兄弟,本应该的。”
“秋辞。”
平映文微微提高了音量,将门边的青年叫了过来。
“二公子,主子已经将东西写好了,还请二公子过目。”
秋辞将几篇文章交给平映展。
“小四,你的文采纵在病中还如此超绝,二哥真自愧弗如。”
“能帮二哥就足矣。”
“辛苦你了,小四你好好休息吧,二哥走了,需要些什么,尽管说。”
平映文点头。
布帘外微微寒气透过,又顷刻被暖流冲散。
平映文侧头看着桌上的生辰礼,目光呆滞。
他深深叹了口气。
还有一个人没来。
平映文整个人慢慢缩进被子里。
“秋辞。”
“主子,您还是等等,估计三公子马上就来了。”
跟了平映文六年,秋辞知道这位主子每一“秋辞”的不同含义,此时这个显然是让他吹灯安寝,以避免最后一位客人的“贺寿”。秋辞只好好言相劝,他知道三公子不是区区灭灯就能拦得住的。
平映文没有答话,他转个身背对秋辞。
“幺了个幺,幺了个幺,幺了个小幺鹿呀,几日不见,可否思念你家三哥哥?”
公鸭嗓唱起没调儿歌,秋辞不用看就知是三公子到了。
“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