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也在房中,正在给姐弟二人准备过冬的衣服和被褥。
每年都是如此,孙氏不辞辛劳,都是自己做,不交给别人的原因也是要省一些钱。这些在年轻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她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哪怕现在日进斗金,她也依然觉得钱不够花,从不浪费,当初颜家就是看中她这一点,才去上门提亲,为的就是想要一个勤俭持家的好媳妇,也想要一个容易控制欺负的媳妇。
颜如松让女儿坐下,打开天窗说亮话,“最近风声是越来越紧了。”
孙氏忙跟过来道:“可不是,我还听葛大娘说她儿子都被四五家抢走了,最近几天一直在拜堂。出了那个消息,人都不分吉日良辰还是不宜成亲了,最近城里到处都在办喜事。”
“葛大娘?哪个葛大娘?”颜如松对妻子的插话很不满意,黑着脸问道。
孙氏没有觉察出来,还在给丈夫做说明,认真道:“就是那个卖花的葛大娘,她儿子前日在街上卖花,直接就被人抢走了。”
“连她的儿子都被抢走了?”颜如松很是不屑,那个葛大娘他并非不知道,对她的儿子也是清楚得很,经常来酒楼赊酒喝,而孙氏也因为和葛大娘的关系好,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他,让他养成了很不好的习惯,颜如松早就很有怨言。
在颜如松看来,那小子一无是处,长得不好看,为人又懒散,平日里衣冠不整,就这样的人还能有好几家抢夺?
看来形势不容乐观。
孙氏干笑道:“现在非常时候,谁还管其他的啊。”
颜如松叹气道:“那城里是没有合适的人了——连葛大娘的儿子都被抢走了,更别提其他稍微顺眼点的了。”
孙氏道:“我之前提醒你,给咱们女儿多留意些,你不听,总说女儿还小,还想找个上门女婿,现在啊,连个人影都没有了。要是朝廷真的派人来把咱们女儿选走了,以后可就再也见不到了。我不想我的女儿到那儿去受罪,你可得想办法!”
颜如松不耐烦道:“我不是在想办法嘛!我这几天连生意都没心思做了,天天出去,不就是为了给咱们女儿,还有春晓找个好人家嘛。可惜的是,晚了一步,城里稍微过得去的人家都有了媳妇,有的还办了婚事。平日里那些达官贵人看都不愿意看我们这些商贾一眼,现在也紧赶慢赶要结亲。”
“啊?”
又青和母亲孙氏同时发出惊叹。
孙氏道:“那可怎么办?那些人下手也太快了吧,临安城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一家没娶亲的吗?”
颜如松苦笑道:“临安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人也不少,可是合适的早早就订了亲,要不就是被人抢走了,剩下的不是垂垂老矣,就是要纳妾的,我们女儿不能去当妾侍啊。我还想要她招个上门女婿,以后还支撑家业。”
“唉,你有了儿子,不给儿子,给了女儿,不怕以后阿青闹起来?现在,尤其是在临安城,不是家境实在困难,或是好吃懒做娶不了媳妇的人,谁会愿意当上门女婿啊?你这个想法只怕难以实现。依我看,只要人好,女儿嫁出去也好。”
“你懂什么?就一青那样,我真怕以后我的这点家业败在他手上,又青还算沉稳些,再找个好的夫婿帮衬着,我才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