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盛阳头晕,非常晕,也很痛。
面前的这两个女人,是他目前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了,可一样是拎不清事情,做着荣华富贵的春秋大梦。
“你们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怎么可能?皇家怎么会选平民百姓的女儿做妃子?此次若真有选美,也只是选宫女而已。宫女是什么?虽然身份比我们平常百姓尊贵,人家是伺候皇帝的,伺候的是天下最大的官儿,身份自然矜贵,咱们说不得,可是也得说一句,宫女再是身份不同,比咱们尊贵,那也是个伺候人的下人,干的也都是粗活累活。命好的进了宫,凭着聪明漂亮,能够进到主子跟前伺候,不用干最脏最累的活,可在主子眼皮子底下,也是最累的活,整日在老虎跟前,那是一个瞌睡也不能有啊。我们女儿虽说不是金枝玉叶,可也是从小宝贝着长大,没受过什么罪,没扫过地没刷过碗,连灰尘,都没让她沾着手,现在要去上赶着做伺候人的活,春晓你怎么受得了?”
“进宫不是件好玩的事情。若是像你娘说的那么好,为何那么多人家急急忙忙躲闪,要把女儿许配出去?不就是因为一入宫门,再也出不来了,除非死。一生一世,与亲人在不得相见,那是皇宫也是活死人墓,进去干嘛呢?我们这种人家,进去了也是伺候主子一辈子的命,还不如在家里当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虽是苦点,没有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但是自在。苦日子总会过去,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改变。”
杨春晓一笑,“爹爹,那可不一定,赌一把,我要是赢了,那就什么都有了,你和娘的以后也不用愁了,弟弟也能得救,岂不是很好嘛?”
“可这根本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爹爹说每年选得都不是我们这样的老百姓,我看这最近的选秀,是十年前吧,听人说还不是选了好多民间女子,有的还嫁给了各位王殿下——即使不能进宫,见不到皇帝,见到王爷们也好,他们也都是最富有权势的人,能够到他们身边,我的命运才会不一样。爹爹你不让我去,整日让我待在这个小地方,我简直要闷死了,这样下去,我能有什么改变,有什么突破?我能见到什么人呢?我能见到的也只有那些穷酸的人,和那个讨厌的颜又青而已,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进宫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多好处吗?”杨盛阳很是舍不得女儿,在他看来,进宫是一件没什么把握的事情。
女儿漂亮,又高挑,他很是高兴女儿很会长,取长补短,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可在民间尚且排不上号,只是个小美女而已,何况是到了美女如云的皇宫?皇帝陛下见过的美女只怕比天上的星辰都要多,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女儿杨春晓看在眼里,那些王爷也是同理,大多只会娶门当户对的女子,即便是纳妾,也要看门第身份,他们是天潢贵胄,一举一动都不能有失体统。
杨春晓点点头,“进了宫,我还有些可能,我还能抱有一些幻想,我还能够有机会得到我想要的,可是一直待在这儿,对我来说就是坐牢。”
颜如松消息灵通,也很快知道了这个传闻——不知从哪日开始流传,说京城里已经派来使者,要在江南地区为皇帝陛下选妃,使者集结地就是临安城。
闻此消息,百姓们如临大敌,纷纷将自己适龄的女儿藏起来,有人家的赶忙让女婿接走,没有人家的也赶快找来媒婆配婚,有的胆大的直接上街强忍。好几个明明有了老=老婆的秀才硬生生被三家争夺,明明应该是苦不堪言,可看他们却是乐在其中。
孙氏知道了,也忙让颜如松给女儿又青找个人家。
颜如松宽慰妻子,自家是商贾,帝王家向来不会从商贾中选,因此劝妻子不要太着急。
孙氏却不这么认为——要是选的人少了,还不得各种人家的女儿进去填补?再者,选妃不会选商贾家的,选宫女就不一定了,她可不忍心看到女儿进宫去服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