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长了手,欲去捡摔在地上的茶壶,绷直了指尖使足了劲儿去碰,快要碰到时,却被男子扣住双手禁锢在头上方,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在他后背腰间猴急地摸来摸去。
待要摸到下身时,雨亭澜眼里厉色一闪,抬起头狠狠磕在他鼻子上,男子吃痛低吼,下意识松开他去摸痛处,雨亭澜趁机起身拿起茶壶,朝他脑袋狠狠砸去。谁料男子长期习武感受到风声下意识往后一倒,雨亭澜见未砸中也不停留,捡起地上的密函,冲出门外没了影儿。
他咬牙切齿,等查出是谁非要剐了他!
被小倌儿缠烦了的盛冬躲在楼顶,待他回来时,看见房里一片狼藉,惊出一身冷汗,顿时心里一凉,完了,赶忙去寻人。
而酒醒了大半的丘如钦慢悠悠地回了房,叫来妈妈询问那房间何人,打听不出来后悻悻准备回府,心想估计是哪家来听曲儿的吧,长成那个勾人模样也不能全怪自己...
他摸摸鼻子,嘶了一声,小东西磕的还挺疼。
回到宅邸
雨亭澜一路沉着脸进了书房,路上厉声罚了几个看不顺眼的下人,于是府上的人都知道主子心情不好,皆噤声低头生怕触怒了主子被罚。
去书房奉茶的盛夏屏着气进门,片刻后书房传来碎瓷声,盛夏哆哆嗦嗦出来将门掩上,盛南盛北站在门外,盛夏做了个口型,两人心下一沉。
他说的是盛冬。
雨亭澜一直待到戌时才出来,用过晚膳后去往内宅。
盛南盛北忙跟上,两人头都不敢抬,随着他在内宅门口停下。
雨亭澜回头,“跪了多久了,”
盛北答到,“从督公进书房开始一直跪着,未曾进食。”
雨亭澜掀起眼皮扫他一眼。
盛北忙跪下,额角渗出汗,“属下多嘴,请督公责罚!”
雨亭澜转过身看着天色慢悠悠跨进了门,轻飘飘传来一句,
“查今儿下午闯入我房中的人,把人逮来,命可保。”
盛北心里一喜忙重重磕头,“谢主子宽恕!”
盛南跟着雨亭澜进了内庭,盛北去外庭将好消息带给盛冬。
两人并未多问下午发生了何事,主子未说,做下人的便不该知道。
......
时间回到七年后
帘后雨亭澜想着,在最后北上的路上,当他两个在新帝身边碰着时,看到丘如钦那一脸见了鬼似的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人他是剐不了了。
是谁不好偏偏是宁国侯府世子,把他杀了,那老侯爷不得起兵造反?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憋着一口气呢!
在上京的时候也不是没给他小鞋穿,兵马司干的脏活儿累活儿,全都找到他麾下去,堂堂京畿三大营之一的三千营本该维护皇城安危,必要时随天子出征,结果整天忙着挖沟通水的下贱活儿,五城兵马司的人都看呆了,私下在传三千营新主子得罪了上边儿的人。
可偏偏丘如钦一点也不记仇,每次见了他都笑得傻乎乎的,挂着两个酒窝,把京城楼里的姑娘迷得七荤八素的。
而此时的丘如钦,却又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一张巧言善辩的嘴,一身侃侃而谈的做派。
雨亭澜目光沉了沉,到底那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似乎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丘如钦总觉着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他见对面咸温太监一脸铁了心不告诉你的笑容,知道今儿估计也问不出个大概,盘算着干脆去刑部找找蛛丝马迹。
心里这么一思忖,便准备起身告辞。
咸温自然是一番相送,路过庭院,丘如钦见庭中树上光秃秃的,有燕子飞过便立刻被打下,心下疑惑,为何要打落燕子呢?
一路琢磨着,过了中庭突然想到什么,笑说:“入春时节,百鸟归巢一路喧嚣,独公公府上幽深寂静,实乃城中雅致地段。”
咸温回道哪里哪里。
到了前门丘如钦拱手道,“公公留步,送到此处便可,莫耽误了府上之事。”
随即他走出府外跨马缓缓离去。
咸温松了一口气,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忙一路小跑去了前厅,果然见雨亭澜在上位坐着。
“可有多言?”
咸温如实禀告与他;“未敢多言,只是...”他顿了顿说道;“世子爷说独我府上幽静,地段颇好...”
雨亭澜一听就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上京城人人皆知他府上养着鹰,一年四季不闻其他鸟叫,恐惊扰他休睡,没想到这事竟然连他也知道。
“还让我莫耽误了府上之事。”咸温见他面色无变,揣摩不透他心意。
雨亭澜却是懂了,府上的事,无非两件,一则刑部主事之死,二则他来此地之事。而头一件事刚刚在厅中问不出什么,以丘如钦的性格心里必定是有了打算,便不会再提,那么府上之事就只有这第二件了。
他是怎么察觉到他来了的?
“你派人盯着他,看看他都见了些什么人。”
咸温点头便下去吩咐。
若是有人知道他来金陵,那必定是从丘如钦处得知,但他又觉得,丘如钦不是那般爱乱说之人。不过转念一想,那纨绔指不定在哪家楼里躺在温柔乡中被灌得醉醺醺的一骨碌子全说与伎子听了。
想到这里他眸色一冷,可别坏了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