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通融”他也想不排号吃火锅,陶家兴点头说:“可”
钟习远四人乐开花,仿佛瞧见许翀撞见他们时青黑的脸色,啧啧,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叫这喜悦一激,肚子闹得越发响,他道:“走走走,即刻去食肆”
陶家三叔今日送了好大一尾乌鳢,一臂长两掌宽,林云芝突然想吃后世名菜--水煮活鱼,原多是用草鱼,但相较起来林云芝觉着还是乌鳢口感更鲜美,少刺且肉弹,唯有不好的便是乌鳢是肉食鱼类,鱼肉里带着股腥味,处理不好很难下口。
因鱼儿是人送的,林云芝让三堂叔喊婶婶表哥过来,说是有口福啦。
陶家三叔常听媳妇夸大侄女手艺好,推脱不掉应下道:“唉,我这便回去载他们娘两,好给你搭把手”
林云芝道犯不上,让人稳着些,水煮活鱼没多大功夫活,先将乌鳢洗净后掏去内脏,除开要小心刮破胆汁免得鱼肉发苦发涩外,切片的时候沿着鱼骨下刀,功夫好削片后,能剔出整条鱼身上所有的骨刺。
鱼片过白水焯去血水浮沫,后头便是汤底,正好有现成的火锅汤底,配上豆芽,土豆,海带,豆皮,肉丸一锅烩,倒是比火锅更有滋味。
厨房活忙到头,馒头颠颠跑来说有人跟小叔叔在店里闹起来,林云芝愣了愣,她确信陶家兴不会是如此莽撞的人,拿不准是何事,紧跟着出去看看。
果真在人群中寻到人,她三步并两步挤到跟前,见撒野客人身旁带着三人,个头样貌比起陶家兴身旁的差得太远,林云芝压根没担心人会吃亏,光就前头堵着的人肉墙,若是伤那也是对方比较严重点。
既然人无事,林云芝便问缘由,她是认识钟习远的,同他闹起来的自然是许翀,至于因果,许翀见他们四人来时大肆嘲讽:“你们没号来做什么?求着大爷赏你们口剩汤吗?”
不得不说许翀煽风点火的本事委实厉害,钟习远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当即回嘴:“我再不是东西,也不会跟狗抢肉吃”
两人原在书塾时就不对眼,算是孙悟空同老寿星比命长,吵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钟习远一力拦着怕是要掀桌砸店了。钟习远明白陶家兴随他怎么闹,唯有一点--不能在店里闹出大事,过过嘴瘾可以,真要动手那可不行。
林云芝了解完来龙去脉,见没摔碎什么,就想着息事宁人,许翀尚不知晓陶家食肆是陶家兴嫂子的店,想着自己落不着好,怎么也要把你撕下一层皮来
他昏了头道:“凭地他没号能进,穷小子出身,怕是这顿饭钱也结不上,瞎摆哪门子阔气,财气装给何方鬼怪看?”
店中不少是常客,明白陶家兴同林云芝的干系,至于许翀,有认出是东街许大福的赌苗,看着人愈发起劲儿,忍不住扶额,许大福哪是生了个儿子,这是生了个冤大头啊!当人家嫂子面骂小叔子,心得多大?
钟习远一脸宛如偏瘫般屈视许翀
许翀倒不是真没心,他骂着骂着也察觉出不对,四下食客瞧他的眼神同钟习远如此一辄,连同素来温柔的老板娘面色也难看至极。
真是活久见,林云芝头回见如此嚣张跋扈的人,敢欺负人到家门口来,能容他撒野?
“我倒是想问问,郎君上自家吃饭,也用得上排号结账吗?如此,令尊怕是貔貅转世,落进钱眼去了”
许翀迥然,他视线在她与陶家兴之间来回睃摆,喃喃道:“自家.....他不是....”
“是穷小子吗?”钟习远倒是很会挑时候:“恕钟某一句劝,您那双眼睛该从脑门顶上拿下来了。”
林云芝干脆利索道:“这位郎君,张口闭口便是穷小子,本店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您移步他家,您兜里的银锭,小店不赚”
许翀第一次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下逐客令,一张脸憋成猪肝色,左右看他像看耍杂戏的猴子,怒火一时攻心,一手摁在桌面就要掀,不料钟习远蒲葵大的巴掌厚厚盖在上头,半生力气压了下去,他愣是没掀动,气急败坏地出店。那些同他齐来的同窗,一时也没脸逗留。
店里静了下来,林云芝朝食客们致歉:“家中私事,扰诸位心情,还望海涵”
林云芝后头又每桌送了盘肉丸,大家伙高高兴兴的看了场热闹,又白得了份吃食,直道:“若是每日有这热闹好事,我日日来光顾你家小店”而后朗声大笑
林云芝哭笑不得,拉着陶家兴到跟前,咬着牙道:“你又是在闹哪门子花样?”
陶家兴心里畅快,问什么便答什么,耸肩道:“他家银子脏,我们家不收昧良心钱”
林云芝:.......
这银子一天转那么多人手,你还能瞧出昧不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