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间想起卢修斯用魔杖对准自己的样子,他又感到十分愤怒,他以前说过的,马尔福的魔杖永远不会指向家人——他怎么能对自己摄魂取念?!
德拉科决定如果卢修斯不主动道歉的话,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他!
然而,德拉科气馁地想道,现在被困住的好像是自己。
霍格沃茨的通知书被他丢在了餐厅里,明天就要开学了,他可能是唯一一个开学迟到的马尔福了——他上哪搞一辆魔法飞车去?
德拉科烦躁地看了一眼脏污的窗沿,返身踱着步子——他倒是有一头驺吾,但远在芬兰;他也知道幻影显形的咒语,但他的魔力还不够成熟——更别说他完全不清楚身在国外还会不会受那个该死的《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约束。
这栋愚蠢的麻瓜建筑里没有任何魔法波动,玻利阿科到底是不是巫师了?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他还没出现?
卢修斯不会去找他了吧?
德拉科心虚了,他还不知道怎样面对卢修斯,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忍受了他们两个月的欺瞒,不过是想要个说法而已,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吝啬?
先是摄魂取念,下面是不是要一忘皆空了?
德拉科深切地怀疑卢修斯真能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简直太可怕了,那双灰色的眼睛像极了对波特发火时的斯内普教授。
他对自己没能学好大脑封闭术懊恼不已,虽然过去纳西莎教得也很随意,她说是为避免别有用心的黑巫师从他身上打主意,然而这个理由似乎不怎么站得住脚——直接敲诈勒索显然要比摄魂取念收益大得多。
卢修斯把他排斥在外,是怕黑魔王会对他摄魂取念吗?
若是这个理由就说得过去了,要是被他发现马尔福的摇摆不定——
德拉科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在房子里逛了一圈,这栋一层的小房子结构简单,这间狭长的大厅两侧各有一间狭小的房间,两个小房间都有侧门通向庭院,庭院里还有一间低矮的杂物室。
玻利阿科的宅邸委实令人失望,德拉科想不通维克多那个门钥匙的用意何在,这样一所偏僻荒凉——好吧,也许不偏僻,他听着外头吵闹的声音,觉得这所房子在郊区的概率不大——没有人关注的游`行就没有意义了,就像小孩子哭闹讨要糖果须有父母在场。
但是不排除这所房子有地下密室的可能,德拉科的视线扫过那些阴暗肮脏的角落,不是很能鼓起勇气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也可能不存在呢,他没必要为一些虚无缥缈的想法蹲下身弄脏自己的斗篷。
他可是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德拉科苦恼地皱起眉头,这时一记响亮的爆裂声在大厅里响起,德拉科猛地转过身,既担忧又期待地朝声源处望去——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影出现在大厅。
不是卢修斯就好,德拉科舒了一口气。
维克多·玻利阿科见到他好像也松了一口气,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了他,大声嚷嚷了起来:“马尔福家的小少爷长本事了啊,离家出走——”
德拉科拿灰色的眼睛瞧他,维克多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不似作伪,“——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拜托我给你门钥匙不是让你搞突袭的,卢修斯没教过你去别人家之前要通知主人一声——”
“你见过他了?”德拉科挥开他的手,“要是早知道玻利阿科的屋子里这个光景,你求我都不来。”
前提是卢修斯没有抽出魔杖对付他,他辛苦获取的情报,他没资格这么做——不管是摄魂取念还是一忘皆空。
“勇气可嘉,特别是当你站在我的地盘说这句话的时候,”维克多瞪着他,“我真后悔冒着生命危险替你劝退了卢修斯,他走的时候看起来是想把我的公寓炸了的——”
“真的?”德拉科将信将疑地盯着他。
“千真万确,我的小少爷——包括他想炸掉我房子的事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亲爱的‘甲方爸爸’已经因为他的家务事迁怒我了,我可不敢再‘请’他到我的祖宅加深他糟糕的印象。”
“祖宅?”
“这是我妈妈的房子,我和她姓。”维克多解释了一句,海蓝色的眼睛里平静了,“跟我来,这上面只掩人耳目的。”
他领着德拉科来到了庭院里的杂物间,德拉科听到墙外又间歇地喊起了口号,好奇地问道:“你妈妈不是德国人?”
“我父亲是,”维克多停顿了一下,“这里是塞尔维亚,但可能阿尔巴尼亚人不怎么认同,最近冲突愈演愈烈,听卢修斯说你来了我心脏都要被吓出来了。”
“阿尔巴尼亚,是……”德拉科想起了阿尔巴尼亚是黑魔王藏身之地的那个传闻。
“没人知道,不过几个月前这里死了一个英国的傲罗,北约肯定非常高兴……”
杂物间内堆放着破损的家具和一些木板铁管之类的杂物,维克多走到最里面,搬开了一只发霉的木桶,掀开了下面的活板门。
“你先下。”维克多让开了路。
德拉科皱起了眉毛,地道里污浊的空气比杂物间里腐朽的味道更难闻,他提着斗篷走入地道,听到维克多关上地道后,低声念了一句咒语,上面传来重物压实的声音。
“我不知道魔法部还会和麻瓜政府联合搜救……”
“那是你们的魔法部只会披露对自己有利的情报,德拉科,他们可找到了一个‘确凿’的干涉理由了,真是令人振奋……”维克多说。
地道很窄,仅供一人通行,他举着魔杖为他们两个照明。
“你妈妈家里怎么会挖战斗堡垒?”德拉科又问道。
“冷战——你听过的吧?”一级一级的阶梯往黑暗中延伸,维克多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那时大家都在挖堡垒,可惜这里直到南斯拉夫解体的时候都没派上用场——能带来毁灭的不仅有导弹,还有左右逢源导致的人心涣散。”
感到他的话似乎若有所指,德拉科沉默了下来。
静悄悄的地道里回荡着两个人的脚步声,走过一段距离之后,地道里的空气逐渐好转,似乎有通风口在前方。
大约下了两三层楼的高度后,眼前立即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