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两位女郎,我家夫人请你们过去呢!”
“是,我们马上来。”叶南枝扬声答道。
她回过头,叮嘱妹妹:“依依,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忍住,不管有多艰难,我们都要活下去。”
叶南依抹了抹眼睛:“阿姐,你放心,我会忍住的。”
一群世家女郎围坐在一起,其中有几个做妇人打扮。最上首的,就是如今于家家主的正妻,今日踏春也是她发起的。
“哟,叶家的小姑娘来了。多日不见,倒是越发水灵了。”她微笑着招呼两人到了自己身边,不客气捏了捏叶南依的脸,叫她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叶南枝看得心疼,却不敢作声,只能悄悄握住妹妹的手安慰她。
叶南依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本和于夫人讲理,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
淮河上,一条精致小巧的画舫行在水面,萧鎏霜倚着窗,手里抱着琵琶,指尖滑动,一串旋律从她手中流泻。
“于家如今的夫人,出自同为孔雀台十大世家的郑家,闺名一个骊字。郑骊是郑家那一辈唯一的女孩儿,自然便养得娇气些。她生得好,于琴棋书画上也颇有天赋,自幼在京中便有美名。”
“可惜,同她年纪相当的,偏偏有一个叶栖凰。无论是容貌还是德才,她都逊了叶栖凰一筹。叶氏又势大,即便她想以势压人也做不到。”
“今日踏春,她叫了叶栖渔,一定也会叫上叶家旁支还留在京都的女孩儿。以她的性子,再没有比折辱叶家的人更能让她痛快的。”
“夫人可是担心了?”萧子垣手中提着一壶酒,漫不经心地问。
萧鎏霜拨弄着琵琶:“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是叶家旁支的女子聪明,我倒不介意见见他们,总归翻了案之后,也要有人担起叶家。”
“看来夫人是不打算让叶栖渔承担这个责任了。”萧子垣若有所思。
“少女情窦初开,脑子里只剩些儿女情长。不过纪羡鱼这些年历练得越发老奸巨猾,否则也不能让纪家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叶栖渔掌控不了他。”原来萧鎏霜对叶栖渔的小心思竟是心知肚明。“既然如此,就看看叶家旁支中有没有得用的人。”
本来叶栖渔如果得用,她便不会去见这些叶家旁支的族人,他们的血缘早就十分浅薄。
叶栖渔叫萧鎏霜失望,不过她也不算太意外,叶栖渔做了陆氏十多年侍女,这样的身份,眼界和见识自然都是局限的。
便是为着身上相似的血脉,她也不可能放任叶栖渔在陆家为奴为婢。
只是也仅止于此了,叶栖渔的身份,只够她把她从陆家救出来。
萧子垣提起酒壶往嘴里灌:“夫人心中有数便好。”
他从船舱中向外望去:“这陈国京都倒是难得好景色,比苦寒的雍国确实好多了,不知那孔雀台又是何等富贵模样。”
“衡郎不必心急,再过不久,这里,便不姓严了。”萧鎏霜笑了一声。
她手上也没有停下,一曲《春江花月夜》便从指尖传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她的声音柔美婉转,在风中飘荡。
请君入瓮,她要等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祁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