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妇得公主,无事取官府。裴家这是先下手为强啊!”
“不知是哪家这么大胆子,敢坏皇家的好事。”
“听说定的是东正街上的苏朝议郎家。”
苏金珞正听得兴致勃勃的当口,一个人惊讶的看着她,“这不是苏朝议郎家的苏大闺女吗?裴国公府都上你家下聘去了,你还在这站着干嘛?快回家去啊!”
“啊?”苏金珞一时有点懵,什么情况?去她家下聘?没听说她还有姐妹啊!
“那啥,大叔,我打听个事呗,苏朝议郎,就是我爹,他有几个闺女啊?”
“!”
人群一时寂静了,都拿看傻子的眼神看苏金珞。
被人当怪物一样的看着,苏金珞有些紧张了,赶紧转身向着东正街苏家走去。
在她身后,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苏家大姑娘知书达理,聪慧灵秀,怎么看着不像呢。”
“听说前天晚上苏家大姑娘一直躲在房里哭泣了半宿。醒来后就傻了!”
“啊!”
苏金珞听着背后这些议论,满腹猜疑的踏进苏家的大门。
果然,中庭里摆着十几个披红的担子。正厅里,苏朝议郎苏秉忠正陪着一个中年人坐着说话。
见苏金珞回来,苏秉忠并未说什么。
客气的送走裴府下人,苏秉忠把脸一绷,“真是没有规矩,马上要出嫁的人了,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到街上去闲逛,回头别人定要说我教女无方。”
苏金珞伸手翻看院子里的聘礼,对于这个家来说,这份聘礼也算丰厚了,雪花纹银一担,她估不出数量,金银首饰一担,不知价值几何,各色衣料一担,……
苏秉忠犯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孩子自从前天半夜昏迷后再醒过来,就总透着股不正常劲儿,看来与裴家的婚事是刺激到这孩子了。
翻看完,苏金珞说道:“爹,这就是卖女儿得到的全部好处吗?是不是少了点?”
苏秉忠气得几乎一个倒仰摔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怒到:“不少了,我看倒是给多了,你如今恐怕不值这个价呢。”
苏金珞惊的后退几步,果然是卖女求财,丧尽天良啊!
“我不嫁,谁爱嫁谁嫁。”苏金珞大义凛然的说道,“别逼我,否则我以死抗争。”
苏秉忠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闺女啊,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爹也是为你好,蓝家已经亡族了,蓝琮也早死了,你还要守到什么时候啊!你都二十岁了,满京城官家找不到你这么大年纪的未出阁闺女。好不容易碰到裴家不计门第高低,不计年纪,愿意聘你,这简直是天赐良缘。裴府的这些聘礼回头都给你当嫁妆带回去。爹不要一分,回头爹把这些年攒下的银子都给你当嫁妆。”
呃~!秒变宠女老爹?
苏金珞疑惑的看看面前的中年男人,苏秉忠看着和眉善目的,不像个坏人,再说苏金珞是他的亲生女儿,可能说的是真的吧。
“爹,我听说裴家是为了逃避皇上赐婚,我们会不会因此惹祸啊?”苏金珞问道。
“别听人瞎说,裴四郎命硬,定过两次亲,女方未过门就夭折了,满京城都没人敢跟他定亲。……”
“……”苏金珞无语的看着苏秉忠,你确定是亲生的吗?!
意识到自己失言,苏秉忠干咳了两声,“闺女啊,爹已经找人算过了,你是命硬克夫,裴四郎是命硬克妻,你们是硬碰硬,化干戈为玉帛,是为人间至上良缘啊!”
“这简直就跟闹着玩似的,到底会不会算啊。在那儿算的,别拦着我,我找这算命的说道说道去。”
苏秉忠说:“闺女,你再不出嫁,明年就要交人头税了,如果到二十五岁还嫁不出去,我就要被治罪,你就要被官媒强行拉去婚配。到时候,随便配个痴傻的、残废的,也不一定了。”
呃?!这么可怕!看来不随便嫁一下,还真不行了!苏金珞看苏秉忠也不像吓唬自己的样子,索性也就收了心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老实的询问了下裴四郎的情况。
裴四郎,名珙,是裴国公的第四个儿子,年方二十一岁,多年随军,很少回京,如今领正三品豫州指挥使,镇守河西防线。因破狄戎有功,不日就要回京受封领赏,裴家想趁此机会把他的婚事给解决了。
苏金珞觉得,这样条件的男人不像是讨不到媳妇的,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裴珙的条件里,有一条让她特别满意,就是很少回京。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既可以避开官媒追责的尴尬,又不用经常面对一个思想不开化的蒙昧古人,想来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算了,到成婚不是还有些时日吗,先别管这些了,还是研究怎么谋生再说吧!她不想做个依赖别人生活的米虫,自力更生,自强不息才是她这个现代女性应有的精神,自己赚钱养自己,才能挺直腰杆、理直气壮的生活!
画画卖钱,画,卖钱……苏金珞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事。
忽然!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中国古代好像不流行油画吧……人家是拿毛笔和墨画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金珞呆若木鸡的站在中庭里,觉得前途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