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霍想,儿子果然不是好养的,这才来到人世多久,就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一次了,以后还得了!
那战场厮杀都没眨过眼的重将军纠结了好一久,赴死般道:“那就让他嫁到九方阁去吧。”
痛心疾首!
“!”凌方同情小重彧的同时,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如此,缘由便理清了:
凌方怀的孩子便是授九,无疑。
小重彧就这么被亲爹卖了,无疑。
重将军是重彧亲爹,更无疑!
思及这一缘由,重彧心里又是一阵恶寒,借着“为老不尊”再把重将军骂了一遍。
望着车夫掀起车帘,他顺势钻了出去,信步进了朝政殿。成堆的官员见他今日竟比平日里要早上这么一炷香,心下诧异的同时,又毕恭毕敬地拘了礼。
“重相。”那金屋藏娇之说虽不知真假,但此刻貌似可信了几分,毕竟重相都不踩着点来上朝了,还有什么不可信的。
只怕待会儿说新来的九钦天是重相的好友也没什么不可以相信的了。
重彧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视线在殿上转过一圈,也只见着了司占司里的卦师——娄仪在一旁与一位官员说着什么。见他来了,弯了身子行礼“重相。”直了身后又说:“重相今日来得早。”
他自然也是听闻了,金屋藏娇,也是一桩美谈,只是……他不是应该来得更晚了吗?!
重彧被他含笑又带研究的眼神看了瘆得慌,讪讪的笑了笑,说:“来看看你们司占司的新龙头。”话落,他又看了眼殿上,半真半假地作惋惜状叹道:“可谁曾想这新钦天也是个赖床的主嘛!”
娄仪也是不忍心揭穿他了,心下一阵吐槽:你老每天都是踩着点来的吧?因为这个没少挨上头那位批吧?批得那位都放弃你老了吧?
面上却还是不懂声色地道:“重相不知,九钦天他寅时二刻便到了,现下是被陛下召去了,似是商议降雨之事。”
重彧作大悟状,深远地点了点头,心下道:卞京自开春来就少雨,如今已是仲夏,却连月无雨,这样下去,只怕要遭殃,这呆子倒是解了皇帝的心头之急。
“二位大人说的可是新上任的九钦天?”旁边那名官员出声询问。
重彧听着娄仪答了声“正是”,两人便一唱一和,将那传说中的九钦天吹得天花乱坠。重彧在一旁不住地翻白眼,颇为无奈地走开了。
大宣朝对天命这种东西较为奉行,故而宫中设有司占司,为六司之首,专掌占卜、算卦一职。他们在朝堂上自然也占有一席之地。但通常是不太出声的,呆子都不太爱说话。
重彧给他们个定位便是:御用算命!
——就多了两个字而已,本质还是一样。
自上任钦天黄土埋白骨后,钦天之位便一直悬空,多少世家官员,皇亲国戚,挖空心思挤破了头的塞人往上推,可就是无能用之人。所以,暂时只有卦师一职位列朝政殿,同三品官员。
如今这个众人争抢的大便宜落下了定局,肯定少不了惹人心生怨气,钦天位同一品,在朝堂上的地位自当不用多说,这么就被九方阁捞走了,也摸不准宣皇究竟是几个意思。
如果是示好,那个中又有多少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