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默认了,他其实也没什么必要隐瞒,要不是他那晚提前看到了账本,又怎么会有今日的截胡。
郦雪嘴角上扬,他们这关系怎么说呢,简而言之吧,从前有一个自以为是又美貌如花的公主殿下,利用完人家还踹了一脚,现在竟然还腆着老脸上来搭讪!
想起与桓家的婚约,这以后还不得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也不想自讨没趣,将手一拱,“那就当初次见面,后会无期!”
灰溜溜的夺门而出了,守在门口的宁九凑上来:“怎么样?那桓璇见到公主是不是惊为天人,大惊失色进而方寸大乱,一时芳心暗许,从此牵肠挂肚神魂颠倒!”
郦雪翻了白眼,拿过她手里的冰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嘎嘣嘎嘣咬起来:“呸!装什么,本公主好心跟过来道歉还这副模样,一张脸耷拉得老长,好像欠他多少银子一样……”
宁九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公主再忍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把手一收,面露凶光,“等你嫁入将军府以后他见了你还得磕头行礼,你就可劲作,三天要请安,两头要跪拜,那威风劲儿是不是杀敌于无形?”
君郦雪愣住,难道她真的要随便在桓家挑一个人嫁了?她当初之所以走这步棋是因为一旦她开始对褚秀之下手,得罪的人一抓一大把,如果没有手握重兵的家族做靠山,她很快就会走上当年的老路。
说来可笑,桓家人里面除了桓熙那个草包,最了解的竟然是这个桓璇了,她得好好谋划谋划。
等人走远了,桓璇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神色微动。
“哟,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桓大将军生气了。”背后传来一声轻笑,木云回身,只见一个年轻公子一身写意水墨的长袍,摇着一柄妖里妖气的金骨羽毛扇子晃晃悠悠的上来了,木云忍住抽搐的嘴角,拱手道:“周郎君。”
来人将羽毛扇一收,露出那张灿若桃花的妖孽脸来。
说他面若桃花真不为过,明明是个七尺男儿,偏偏生得十分阴柔,那肤如凝脂,那长眸挺鼻,再配上浅浅一笑,简直色若春晓之花啊。
冷不防伸手摸一把木云胡子拉碴的脸,嫌弃得不得了,“哎哟,看看,你们这几年在永州都是怎么过来的,这脸摸着都扎手。”
抬起自己的手背凑到他嘴边,“看看我这个,辰起用牛乳敷面,中午用粉英,夜里再上一遍太真膏,摸摸,是不是又滑又嫩?”
木云慌忙躲避,“是是…是挺滑挺嫩的…”
抬袖一拂,挑唇道:“千金难求的鹤煦露,加少女体香调成的,或坐或卧,宛如美人在怀。”
可怜的木云被欺负得捂脸狂奔,太恶心了这人。
周诩笑着款步走来,刚准备使坏的伸手,桓璇头都没回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单手就握住了他冷不丁伸过来的手,稍稍用力便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哎哟!我的腰啊...”
依旧不紧不慢的喝茶,斜睨一眼地上的周诩,嘴角一跳,“穿的什么玩意儿。”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你懂什么!这是今年新蚕头一茬织成的蜀锦,这上面的写意,是天衣坊几十个绣娘没日没夜绣出来的,还有这金缕玉衣,这锦面的绣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