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璇面无表情看着他滔滔不绝介绍自己这身行头,浑身上下透着‘老子有钱,有的有钱!’
搁下茶杯,站起来抖抖衣袍,好看的脸上波澜不惊,“既然如此,借点出来给我填补填补应该不成问题。”
岂料周诩闻言腰不酸腿不疼了,麻溜的上来抱住他的手臂,讨好的挤出几丝媚笑来,“你这几年在边境有所不知,天下动荡,民生不安,朝中又盯得紧,生意着实不好做呀!”
桓璇侧身过来看他快挤成一朵菊花褶子的脸,冷笑一声:“天下动荡,民生不安?于你周诩不是时局大好么,周家世代皇商,挣的钱也不少,况且我这几年为你撑过多少腰,你背后进过多少黑账,我可都是一清二楚,这笔账也不想和你算,一句话,拿钱吧。”
周诩认命的闭上嘴,认识他很多年了,没想到还是这个臭脾气,有话说话,一针见血,他裤衩什么色儿的都抖出来了。
两人终于能平静的坐下来,周诩理理微皱的衣摆,一边嘟囔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以前你桓家的兵饷不是直接从矿场里捞嘛,以将军府在朝中的威望,再加上你如今的战功赫赫,有谁敢说什么,不捞白不捞。”
桓璇没理他,偏着头细细擦拭这刚刚那把环首刀,“那是以前了,从今往后,桓家军在我手中,我要让它干干净净,坦坦荡荡,做一支真正的铁血之师。”
周诩白眼直翻,掏出小粉盒就开始往脸上扑,“切,还干干净净,你桓家手里的东西,能干净得了嘛,明明就是被人揭了短,我听说刚回来的那个富阳公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小就是个惹祸精。”
放下手里的粉盒,“哎呀呀!你还记得吧,我们俩以前是怎么被她欺负的,现在想起来都还牙痒痒,依我看呐,陛下就是受了她的撺掇……”
闻言桓璇停下了动作,像是突然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专注而遥远,阳光从雕花的窗棱间透过来,撒在他微垂的头上,能看得清一根根坚毅的墨发,浓密的眉下,竟是温柔的双眼皮,投下一片光影,只不过现在那双眼睛里沉满难明的情绪,让人看不分明。
是啊,好多年了,兜兜转转,他们竟然又都回来了。
眼前突然出现周诩放大的脸,一脸震惊,“喂!你怎么了,该不会还惦记着那桩荒唐的婚约吧!
哈!真是笑死我了,人家是堂堂公主殿下,你是什么身份,当年受的侮辱还不够?”周诩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欢快地摇起他的羽毛扇子来。
桓璇避开他,又继续慢条斯理的擦起那把刀来,“她怎么样,与我无关。”
宫灯影影绰绰,寒夜的雾气越来越浓,如一座座蓬莱仙山散落巍峨的宫殿,君郦雪在殿门口探头探脑,小声问袁公公:“父皇今天回来有没有生气,按时喝药了吗?”
“喝了,还问起今天公主怎么没亲自来。”
“那我出宫了,公公记得别让父皇忙太晚。”刚准备拔腿开溜,就听见恭帝在背后咳嗽,“还想跑哪去?进来。”
“哦,来了~”郦雪搓搓袖子,这感觉又回到了以前闯祸回来请罪的情景,蹑手蹑脚还想跑,袁公公带着笑把她推进去,这两父女。
上首的恭帝还披着衣服在看奏章,抬眼看了一眼她,“跪下!”
扑通,郦雪赶紧麻溜的跪了。
“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去户部查账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百官畏你如虎,对自己舅家出手,大家又怎么看你?”
“我不想让他们挟持父皇,现在有了把柄在手中敲打敲打也没什么不好。”
恭帝合上奏章走下来,“还有理了,水至清则无鱼,身为皇族也是不能树敌太多的,知道错了吗?”
撇撇嘴,自觉的双手举过头顶,声如蚊呐,“知道错了。”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