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将云止这人说的完美无缺,不仅剑术好,品味好,最重要的是这什么都好的人长得还好。听说常有些个什么文人墨客因此感慨天道不公。
锦瑟从前也是这么觉得,并偷偷的为此与有荣焉。直到那次——她被元修坑着侍奉了一次云止作画。
锦瑟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那日的情景。
彼时锦瑟刚化作人型不久,从内到外对云止充满了真诚的崇拜。
一日午饭后,元修欲言又止地看了锦瑟许久,等其余几人都离桌后,才把锦瑟偷偷拉到一边,低声道:“待会儿师父要作画,只是我要去面见掌门,由你去侍奉可好?”
锦瑟从未见过云止画画,但想想那场面就很赏心悦目,欣然点头应下。
元修非常明显的松了口气,走出半步又于心不忍的回头叮嘱道:“无论师父画成什么样子,你只记得大力夸就是,千万不要说半个不字。”
“云止的画,很难看吗?”
元修一把捂住锦瑟的嘴,神情严肃,“这话可不能再说了,总之,记得我刚才叮嘱你的。”
锦瑟想着大师兄这也太紧张了,云止纵然在作画一途比别的稍微弱些,只要差不多能看,冲着那张脸她也是夸得出口的。
遂不当一回事的拍着胸脯说道:“交给我吧。”
慕修瞧着锦瑟的模样,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确实很有远见。
两个时辰之后,元修又同锦瑟见面了。
只是这次是在柴房,两人一同看着那一人高的几堆柴火面面相觑。
“把这些柴火劈了,不劈完不许出门。”云止临走前是这么说的。
元修一脸沉痛地看着锦瑟道:“你是不是对师父的画说什么了?”
锦瑟想起方才在一旁侍候笔墨时,瞄到的白纸上扭曲的颜色和线条,额头青筋跳动,“云止的画,委实太抽象了……我实在没忍住,才……”
元修问道:“你说什么了?”
锦瑟支吾道:“他瞧我一直盯着他的画,便问我画的如何……”
“……你说什么了?”
锦瑟出于心虚,声音越来越小,“我说……他画的是什么东西……”
元修单手扶额,似乎是不忍心再听下去的模样,“师父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这么堆柴火,不劈完不许吃饭哪里留情了?
元修见锦瑟一脸不可置信,感慨道:“我刚入门第一次侍奉师父作画时,师父也是这么问的。当时我不过迟疑了片刻,师父便让我在柴房徒手劈了五天柴。”
……
元修满是感慨的继续道:“从此往后,我就悟出了当时叮嘱你的道理。”
锦瑟问道:“你既然都顿悟了,应付一下就好了,为什么今天还要我去?”
元修道:“毕竟说久了违心的话,良心还是会痛的。”
锦瑟头疼地捂住脸,行吧,无法反驳。
自此往后,为了空梧殿上下几人的良心,锦瑟同其他三人便轮流承担起了这项重任。
锦瑟替云止备好纸笔,开始研墨,突然顿悟了今天这几个人这么有良心的等她回来吃饭,原来是轮到她侍奉云止作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