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扶着床慢慢坐下,“所以开始我一直担心,怕你做不下去。可是沫沫,你真是让我惊讶,按摩店的生意上手如此之快,自己的花店经营得也好,我很心慰”
“没有的事,东海,”羽沫蹲在他腿边,“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怜每天早上四点多就要去郊区进花有时夜里十多点了,还要被小文叫去店里,解决乱七八木糟的纠纷我没日没夜地忙,还总是被人嘲笑,被人刁难我心里烦死开店这些破事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去?可我回去就能帮到你吗?”东海闷声狠咳了几声,捂着胸口喘了会儿,“恐怕不但不能帮到你,反而会”
他低下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半晌挑眉微笑道,“槐树街上最风光的老板娘,你时至今日,真的还需要哪个来帮你的忙吗?”
羽沫抬头,见东海脸上带着一抹奇异的微笑,却面色惨白:“怎么了,东海?是不是下午一直忙着做年夜饭,干活太多,累着了?”
“天一亮,你就乖乖自己回家去?”
“东海?你怎么了?用不用躺下睡一会儿?”羽沫看见东海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答应我?”
“我不能够”
东海抬手推开她,咬牙勉强站起身来。
“东海,我见过田莉了,我知道我误会你了都是我的不好,你你这是怎么了?”羽沫颤声问,伸手想扶他。
“有没有田莉,我都是想要离开你的,难道你心里不明白吗?”东海摊开手,脸色益发惨白,连手指也在微微打颤。
“我不明白。”羽沫被逼得泪又涌到眼底,仰头直面他,“如果她只是个借口,那你到底因为什么?”
东海愣了下,一时哑然,半晌无语。可他撑着床的双臂一直在颤抖,连嘴唇都渐渐失了血色。
“哪里不好受啊?是哪疼吗?”
“走开”东海再次咬牙起身,人喘个不停,似是站也站不稳了。
羽沬蹲身紧紧抱住他:“东海”
“沫沫,你若是还肯念一点点旧情,本就不应该再跑来的。何苦看着我这般狼狈”东海说着已痛得弯下腰去。
“我”羽沫咬紧唇,吓慌了手脚,颤声问,“平时也有这么疼过吗?平时你都吃的什么药?放在哪了?”
东海自己扶了墙,踉跄着往桌边走,手臂一直在抖个不停。
摸出三个药瓶,举起一个拧盖子,手却抖得怎么也使不上劲,脸色更加灰败,再次疼得弯下腰去,大颗的汗珠沿着脸庞一直往下淌。
羽沫忙伸臂抱住,只觉得东海身体越来越沉,似在往下滑。
她抬腿勾过一把旧椅子,扶他勉强倚坐在椅背上。
这次她是真哭了,却再也不敢出一点点声音。
用尽全身力气半支撑着,急忙去拧那几个瓶盖,怎么也拧不动,就又狠命地用牙咬,问:“都要吃几粒?”
东海勉强伸出四个手指头,却似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羽沫心里痛到发慌,端了水的手就一直抖个不停,滴滴溚溚洒了小半碗到东海衣襟上,好不容易倒出四粒,依次喂下去。
又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半扶半抱,拖东海半躺到床上,爬到床头,抱了被子盖好,抓着他的手不停地轻轻摇晃,哽咽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东海闭了眼躺了一会儿,疼得似乎轻了些,听羽沫一直低声唤他,就勉力拍拍她手,虚弱地笑笑:“吓着了是么?谁让你跑了这里来,自己找这些罪受呢我就只是累着了,睡一会儿就会好的。乖,不怕,不怕”
话还没说完,人已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