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火红的狐裘,头发乌黑浓密,雪花洒落在他身上,那画面,美得不像话。他就这么走着,走着,眼睛红肿,然后开始流泪,他哭了,却没有声音。”
“我懂他,我能感觉到他的落寞,他的悲伤。他是那般好的一个人,却因着婉嫔娘娘在宫中不受宠,没有人在乎他,没有人重视他。没有人爱他,我便爱他。他多好啊,他发着光呢!”
贺长寿坐在马车中央,他不敢动。他的眉头越走越紧,嘴越张越大,他就这么一脸呆滞地盯着张田田好久好久,下颌骨都快脱臼了。但是他不敢动,他怕他一动,张田田就会走火入魔,经脉尽断...可不吗?这跟中邪有什么两样!
“哥哥,”张田田自己说完了话,终于是发现了贺长寿半天没个反应,便伸手轻轻推了推贺长寿的胳膊,“你说,赵王殿下会喜欢我吗?”
我说,你能醒醒吗?
贺长寿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脸恢复正常,又活动了一下嘴和脖子,连瞥了张田田好几眼,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家里怎会同意?”
“我跟父亲说,我只嫁赵王,若是嫁不了他,我便出家。就算出家,我也是要日日在佛前焚香,为赵王殿下祈福的。”
贺长寿仿佛觉得自己是在看一个笑话,却又着实不好笑,他都不知该用什么话去跟这位沟通,这是魔障了?“姨父给你请过大夫吗?”
“什么?”
“哦,我是说,”贺长寿理了理思绪,这十二断袖之事是不能说的,可也不能眼睁睁见着表妹往火坑里跳啊...“你可知赵王势微?”
“哥哥,”张田田却是小嘴一嘟,沉声说道,“赵王殿下满腹经纶,才华出众,却不受陛下所喜。若非生在皇家,难道不会有更大的成就吗?他那般可怜,连你也看不起他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唉,算了,你可知前些日子刑部通缉的封允之?”
“殿下受小人连累,正正是因为他身边没有人辅佐,哥哥,他那般可怜,我怎么忍心看着他身边再有小人...”
“不是...你...”贺长寿只觉得血气上涌,直冲脑门,“你可知...你嫁给赵王,你辈分就比我大了...”
“哥哥!难道你就是因为辈分,便要棒打鸳鸯吗?他那般可怜...”
“街上的乞丐不可怜吗?”贺长寿急了,他真真是气得恨不得一拳头下去击碎马车,“慈幼堂的孤儿不可怜吗?小司还在冰天雪地里赶马车呢,他不可怜吗?”
“殿下...小的还好...”冰天雪地里赶马车的小司缓缓说道。
“你闭嘴!”贺长寿实在是气得头疼,却见张田田一副要不要不哭的样子,便缓和了些语气,低声说道,“到底是终身大事,你且在好好想想。况且我十二叔府中已有正妻,此次选妃又是两人。皇家的事,你是知道的,没有谁家能像我家那般清净。你选的这条路,不好走...”
“可是我心悦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