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贺长寿反应是有些慢了，可他身后的洪不渝和赵大宝却是相视一笑。洪不渝自觉坐到雅间内的罗汉床上，赵大宝依旧站着，咳咳两声，提醒着贺长寿他身后还有人呢。

贺长寿因着蓝叶那模样，不敢再接话，也觉得有些尴尬，便侧身指着洪不渝和赵大宝，“还未介绍，这两位是......”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赵大宝挥了挥折扇，转了个半身，行了两步，抬头望向窗外，给了众人一个侧颜，先是缓缓吟出诗句，忽而转头对着正在吃糕点的张田田，轻声说道，“小生是世子殿下的同窗，姓赵，字彦兮，见过田田小姐？”

田田却是一愣，“彦兮先生好...”

...

傍晚时分，众人用了晚饭，出了聚贤楼。

贺长寿告别了洪不渝和赵大宝，便要送两位姑娘回家。蓝叶和张田田出门时架了蓝家的马车，贺长寿便让小司架着马车跟在她们身后。先是护送着蓝叶回府，再将张田田接到自己的马车上，他有些话，得单独说。

“听说，宫里想让你嫁去赵王府？”贺长寿试探着开口，毕竟事关女儿家的婚事，他虽是表哥，但到底是平辈，询问这样的事情多少也有些失礼。

“哥哥也知道了？”张田田却是并不计较，一副哥哥问什么她便答什么的态度。

“是姨父的意思？”张田田的父亲在户部任职，说白了就是在安王手下办事，与安王殿下是上下属，又有着一层连襟的关系，这官如今虽是不大，但这仕途却是一片光明的。

贺长寿着实是想不通，姨父怎会想着将自己的独女嫁给赵王，更何况，即便是侧妃，也是做小。

“是我的意思。”张田田却是干净利落地答道。

“为何？”贺长寿不解，记忆中，他这表妹跟他十二叔之间应该没有牵扯才是啊。难不成是他出京的这些日子，他又错过了什么？

“一见倾心。”

“啥？”贺长寿一愣，这词儿，他今日仿佛看人表演过...对对对，就是林府梅园，贺长寿一阵头大。

“前些日子，在大街上遇见赵王殿下。殿下仿佛遇到什么伤心之事，就这么独自一人在大街上走着，”张田田说着，仿佛是又看见当日情景，脸上便浮现出一抹笑意，并且还有无限神往的表情，看得贺长寿紧咬后槽牙，浑身发酸...

“那日，上京城里下了第一场雪，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漫天飞舞的雪花，像极了一场梨花雨。雪白，轻柔，还带着馨香。雪落在地上，覆盖整片街道，厚厚的一层，赵王殿下就这样出现在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宛如谪仙。”

“他就这么走着，轻轻地，缓缓地，静静地，默默地，一步一步，踩着积雪，那脚印，踏在雪上...也印进了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