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炫之默默看了看李三家院子的一角——原来自己用木灵力催动柚子树时,只有其中一个大枝条长得极为迅速,以至于突然间捅破了李三家阁楼。而当木质阁楼坍塌,那根大枝难承其重,直接被压在了底下,到现在还没给挖出来。
所以这样一来,看起来倒像是阁楼倒塌,再压断了一根枝条,而不是反过来。
李三一家虽然有种种怀疑,但是怎么也无法想到突然生长的柚子树身上。因此李家合家上下一分析,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雷电的身上。
这样最好,陈炫之就跟这场灾祸彻底没关系了……
老天保佑系统保佑……陈炫之心里不禁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感恩。
其实一开始陈炫之得知是自己给李家造成了损失时,还想过是不是可以给李三见面一些税收。可是现在李三非但理直气壮,阁楼倒塌的事情更是给了他更大的借口,这样陈炫之可就不干了。
毕竟那只是个杂货间而已,再损失能损失到哪里去?更何况了,地上散落的那些农具又不是彻底损毁,修一修也都还可以用。
想必这点损失与李三占了大半条街的买**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这也说明对于陈炫之这个镇长,李三真是打定了主意一毛都不肯拔。
既然如此,陈炫之就有必要让他出出血。
陈炫之保持微笑,手也没缩回来。按理说一个人把手平举这么长时间会觉得酸痛才是,不过陈炫之前些日子被木灵力折腾得不得不锻炼,所以现在他可真叫一个身体倍儿棒吃饭倍儿香。这手举着非但没有酸胀的感觉,反而十分平稳十分有气势:
“不行,交钱。”
简短、干脆、利落。
李三见状,冷笑一声。心想:难怪这一窝瓜一冬瓜——名叫阿哼和阿哈的俩仆人会把陈家少爷给薅来呢。合着是用傻人傻办法。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随便给点儿打发得了。
于是,李三在身上摸了摸,好不容易摸出来一颗散碎银子,掂了掂大概也就三钱不到。合铜钱就是三百枚不到。
李三跟弹弹子儿似地将那碎银子随手一弹,弹到了地上。
憨厚的阿哈见状,心想这总比没有的强吧,于是正准备俯身去捡。
不过阿哈还没有弯下腰去,脚尖那里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哎哟、哎哟!”
抬眼一看,陈炫之的后脚跟“不小心”地踩在了阿哈的脚尖上。
阿哈抱着脚跳起来:“少爷,你……”话没说完,他也明白少爷的意思了。
陈炫之面不改色,笑对李三,摇摇头:“嘿嘿,不够。”
李三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啊好啊,陈少爷都知道钱多钱少了?那么请问陈少爷,我得交多少才够呢?”
啊?
陈炫之脸上傻笑没少,可心里面却咯噔一声。
是啊,该收多少呢?
妈蛋!阿哼和阿哈这俩货根本没告诉我应该收李三多少钱啊!!!
糟糕糟糕,陈炫之的脑筋飞速转动:虽然自己是演一个傻子,但不是演要是这时候转过头去问他们会不会显得很没气势啊!
于是,陈炫之淡然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李三显然被陈炫之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弄得有些懵圈了。毕竟,正常人是没办法跟傻子交流的,傻子有一套自己的逻辑,正常人如果稍微不注意就会掉落到这个逻辑里,最终弄得自己很难堪。
李三不想跟陈炫之纠缠,但问题是眼下已经挤了半条街看热闹的人,他也不能来横的。所以李三想了想,有了个计策:
“那这样吧,陈少爷,既然你也不知道应该收多少合适,就请你——”李三侧身一让,伸手做了个“请便”的姿势:“就请你自己进我家找找,找着的话呢……”他那细长的鼠眼眼滴溜溜一转,“嘿嘿,你要是找着了的话呢,一半归你。”
表演爱好者陈炫之为了把一个傻子演透、演活、演出灵气,主动接茬说出了以下的话:“要是找不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