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来客
千尘想到了离开,想从任塬的生活里消失,但她又想和任塬做个告别,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顿饭,一杯茶了结过往都行。毕竟深爱过、幸福过,虽然现在自己要单方面退出抽离,可也不想就这么静悄悄消失了,毕竟这也不是他的错,他既没背叛也没辜负这段爱情。都是自己自卑的异常心理作祟,害怕面对自己日后不能承担的结果,才要中途退约携心私逃了。准确地说,应该是犯浑的千尘负了这段过往和任塬,是自己先叛离的。
自从她和任塬闹矛盾后,二人便再没坐在一起吃个饭,好好聊一聊。不是冷漠互不理睬就是争吵质疑,真的是累了,想好好歇一歇,彼此平和下来,做个简单告别。毕竟任塬真的没有伤害过她,一切只是不合适而已,没有必要抱怨离开。平和结束,谢谢他曾经的照顾不是很好吗?
现在的千尘完全就是一副精神病状态,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又要返西,很多时候的思想自己都不能控。可能是临到终点的一种烦躁和抓狂,越临近,情绪就越失控越无常。明明知道不合适,心里已经做了坚决决定,可执行起来的时候还是犹犹豫豫,为自己找尽对立或拖延的理由,迟迟不肯将决定转化为行动。说来说去还是心底深处的那份不舍在作怪,迟迟不肯逼自己就犯,因为太痛了,割舍起来太痛了。
一想到要彻底消失在任塬的世界里,感觉整个人都呼吸变慢,像是要被时间冻住。归根结底还是心中有爱,爱让这份分离变得这么痛,这么难以转换实现。千尘在爱与分离的边缘纠结徘徊,痛苦不堪,越陷越深,快要魔怔了。就在千尘等着任塬回来做终结的时候,任塬消失了,再没回过家,公司也没了他的身影。他消失在千尘的生活中,千尘拿着手机来来回回打开通讯录,却始终没有在任塬名字的通话下方按通拨出键。
她不知道任塬究竟是因为她那天的刺激,伤心,跑去了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疗伤。还是他真的生气了,有所顿悟,不再喜欢她,从此要退出她的世界和她一刀两断。千尘重新陷入了新的焦虑、难过、忧伤、不安和猜想。怪不得都说爱情折磨人,陷在爱里面的人都是傻子,最喜欢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不就一个电话的事,一句就能问明白,非要在这儿瞎猜受折磨,千尘的自虐倾向是越来越严重了。何况自己本来不就想离开和他断掉,他不喜欢自己了岂不更好,好合好散的,自己在这痛苦难过什么?
世界上最无解的行为,可能就是在恋爱受挫后的行为吧,就是带着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在游离、晃荡。任塬消失后的第五天,他的办公室门开了,千尘鼓足勇气进去查看。
任塬的椅子背对着桌子,千尘敲门后进入。椅子转过来,上面坐着的人竟不是任塬,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女人大概有四五十岁还是五六十岁的年纪,具体年纪还真是不好猜,可能是善于保养吧。脸上光滑明亮没有皱纹,千尘是从女人裸露出来的脖颈处大概估摸出其真实年纪,因为早前不知从哪看来的,说一个女人的脸部不管如何会欺骗人眼睛,可脖颈处的小皱纹永远不会欺瞒年纪。所以千尘现在一旦遇到看不透的年纪,就会将目光有意无意移至别人脖颈处大概做个判断。但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要故意探究别人,实在是自己的这个职业,工作时要搞清楚别人的家庭关系也很重要,直接去问不礼貌,猜错了又闹笑话。
女人穿着简单、大方,整洁中还透着一丝贵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却让人感觉是那种不怒自威的大人物。她穿着白色的一套时装,宽腿裤加小西装,是有着女强人打扮和老板威势的兼容体。浑身只戴了三件首饰却显得贵气逼人,一个翡翠绿玉手镯,一个红宝石戒指,还有一条简约玉石项链。仅这三个点缀就说明了自己身份,让人不能小瞧,又含而不露,彰显了自己的低调。一切都点到即止,设计的刚刚好,高调却不张扬,夸张却不过度,贵气却不高冷,和千尘记忆中的富家太太有点不一样,应是真正见过世面经过风云的高端人物吧。
“你是千尘?我们谈谈。”女人含着笑,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却又让人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