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帝笑笑,又吩咐内侍官,“选一套未曾用过的瓷盏,为璃丫头温杯茶来,莫染了汤药味!”
蔚璃仍瞧不出子倒底要拿她怎样,若要治她个死罪杀了,那倒也不必啰嗦这些陈年旧事,只早早赏她一杯“茶”了结便是。这样先是威吓,又加恩抚,走得是哪一步棋呢?
勋帝又令内侍扶了他起身,围着坐榻左右踱步,缓缓又言,“朕听闻璃丫头近来归隐于宫外的一处桃源筑,恒儿又美其名曰地称你为琉璃君,可有其事?”
蔚璃笑笑,这位子虽久卧病榻,可却也消息灵通啊!那他是否知晓今日召王被杀之残局?!
“所谓归隐桃源,实非我意!我意是策马去了,不添宫廷一丝烦扰!陛下若不容我……”
“你招惹了恒儿为你魂不守舍、寝食难安,现下倒又想策马去了?”勋帝截断她言,“璃丫头……你是当真诡诈无情,还是从来就不信恒儿之至情?你东越女子都是这般薄情寡义吗!勋帝竟又恼了。
蔚璃愈加困惑,皱紧了眉头,何谓东越女子薄情寡义?帝君又识得几个东越女子?岂可一概而论!
“朕听闻你也曾霸居凌霄殿数日之久……就当那时你有伤患在身是为休养,可是归入那桃源之后,你与恒儿……你这薄情女子,你就不曾问问恒儿背上的鞭痕是何来历吗?是他不还是你又想自欺!朕就知道你东越女子……难剖真心!”勋帝恼得又是一阵急咳。
蔚璃眨着眼反复思量这话她并未见过他背上的鞭痕!她与他虽有同榻之谊,可并无越矩之为。于此事上他还当真是位君子!她未曾应许,他便也不曾越雷池一步,相拥而眠的这些日子他从来都是衣带齐整,所以那鞭痕……
勋帝也看出了异样,不觉又添诧疑,“所以你们……你们还不曾……哈哈哈!我那痴儿!还果然惜你若眼眸!不肯犯你秋毫!你们……你……”时又不禁捶榻长叹,“当真误朕下!”
蔚璃又羞又疑,看不懂此中要害,“那么……云疏的身上的鞭痕……是怎么来的?”
“你去问他!蠢物!一对蠢物!”勋帝气得回手推开了搀扶左右的侍从,仍旧顿足长叹。
正这时,有内侍替蔚璃端来新茶,手捧托盘将一只狐骨白瓷盏呈至蔚璃近前,蔚璃跪直了伸手接了,嗅得一缕茶香。她已是半未尽水米,早已焦渴饥饿,捧盏至唇边,将要畅饮,却忽然一阵疾风入怀,只听啪得一声,茶盏碎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