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赵长水和高琪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好香水,满意的离开了秦家庄子。
外人走后,叔叔悄悄的坐到桌上,找了只干净的碗,给自己斟满了酒。
还未开喝,母亲的吼声从她房中传了出来“要喝,滚到外面去喝。”
两人耸耸肩,叔叔无奈的说道:“你把高家女娃带回来,大嫂好像很不高兴。”
“那能咋办,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要不然我们今晚就得在城里过夜。”
“走吧,别惹得大嫂不痛快,还是去外面喝吧。”秦飞提着一坛酒,率先走了出去。
秦欢可没想到,叔叔居然也怕母亲发飙。
这不禁让他又一次开始怀疑,母亲黑三娘的名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外面的雨已停了,闷热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凉的气息,两人的心情就跟雨后的空气一样舒爽。
“小子,我真没想到酒精如此耐烧。而且还很隐蔽,根本是让人防不胜放防。”
“猴子说他提着几桶酒精上楼,客人们都以为是酒,谁都没想到那玩意能引起一场大火。”
“现在知道为啥我不让光头喝酒精了吧”
“点把火肚子都能烧起来,哈哈。”秦飞笑得弯腰说:“要不咱把家里的酒都蒸成酒精?”
“别,别,那些酒我还有别的用,你想干嘛,杀人放火也没你这么玩的啊,简直是糟蹋好东西。”
“就为了几瓶破香水?”秦飞灌了一大口酒,很不屑的说道:“你小子骗了党项人的马,难道就不担心他们想明白了,转过头来找麻烦。”
“几天后好像赵长水就会回来。”
“那我得多派点暗哨才行,你个混小子也是的,骗一两匹马就行了,哪怕人家晓得栽在咱家手里,到时也懒得计较。”
秦飞面色郑重说道:“你倒好,一下子弄进来十匹马,胃口这么大,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没那么严重吧。”秦欢觉得叔叔有点小题大做。
无非就是把香水的价格提高了,换了几匹马而已。就算赵长水想明白了,最多也只会说他坐地起价。
再说了,双方都是自愿交易,公平买卖,又没有强买强卖,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只能感慨叔叔年纪大了,听到赵长水还要来买香水,就立马要多加暗哨。
“你知道党项人的一匹马,放在市场上得多少钱?”
“几十贯吧。”
“屁的几十贯,没得一百贯,根本拿不下来。”
马匹算得上这个时代的战略物资,几十年的征战下来,每个藩镇节度使手里的马匹都打得差不多了。
秦欢自然不知道一匹党项马,现在价格已经攀升到百贯以上的天价。
他更是不清楚,赵长水几乎是把商队中所有的马匹收拢,又向同族借了几匹,才凑够十匹。
实际上即便是百贯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一匹马,这类战略物资只能偷摸的跟外族人交易,或者是到黑市场去买卖。
“那这样说来,我弄来十匹马,还算是赚了。”秦欢有点理解叔叔的意思了,原来是马匹太值钱,他担心中间出岔子了。
“赚到是赚了,不过首尾做的不干净,人家找上门来,肯定得费一番周折。”
秦飞觉得自己的侄儿还是有点嫩,换做是他的话,要么弄个一两匹马就算了;要么就全部连马带货都抢过来,最后把人给丢到大江里去。
“既然赚钱了,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几个破瓶子骗了人家一千多贯钱,我能放心吗。想当年老子年轻时,都没干过这么疯狂的事。”
秦飞越说越气:“老子真怀疑你脑壳有问题,也有可能是那群党项人脑子有问题,怎么就让你这混蛋给骗到手了呢。”
叔叔说完,觉得话有点重,站起身拍了拍秦欢的肩膀安慰道:“咱们是土匪,是强盗,但不是骗子,明白吗,骗子终究太下作,没强盗来的直接。”
“咳咳,噗”秦欢口里的酒被呛得喷了出来,抹了一把脸说道:“我没骗人,我的破瓶子就值这么多钱。”
弄了半天,秦欢总算是弄明白,原来是叔叔根本没搞懂香水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