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致很快便为他的迷惑行为提供了官方解释:
『咳咳,好中二啊。』
『但是,这怪我吗?』
『不怪!』
『如果不是这个老头儿,我的中二之魂会熊熊燃烧吗?』
承受着青致的死亡凝视的虎爪,恨不得和青致脚边慢悠悠爬来爬去的小玄龟置换一下身体,并缩进那巴掌大的壳里。
……好慌啊。
“大人,这是误会,误会啊!”
虎爪一顿磕头,疯狂撇清:
“实不相瞒,我们是因为危谷的事过来的,危谷那家伙断了只手,跑回来哭诉,说是被您给弄断的。”
“我当时那叫一个气啊,问他为什么,他说,您觉得他是我派过来暗杀云炽的人……实际上哪有这事!我要是想让云炽死,我会答应这么多人跟他一起走吗?”
“我一听就觉得,您这是要挑事啊!就赶紧带着人赶了过来。但是来到这里,发现您是这样强大,强大到一个人就可以灭了我们整个黑虎部,挑事,有必要吗?”
“所以一定是危谷那家伙说了假话,他在你们这里,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啊?”
他这一番话,既把黑锅甩给了危谷,更暗示了自己对云炽的照顾、吹捧了青致的强大,同时又句句都是“实情”,让昨天听了战前动员,今天跟自己攻打沧元的战士们也全然挑不出一点毛病。
战士们甚至还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青致这么强大,没必要耍手段挑事,所以多半是危谷有问题,于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就是啊,人家犯不着挑事。”
“咱们都被危谷给骗了。”
“亏我昨天还送了他那么多的东西!”
沧元部的人可不吃他这一套,阿离叉腰怒道:“你在瞎扯些什么?危谷都招了,你假惺惺地答应我们跟云炽走,然后害死云炽,我们还得再回去找你。”
虎爪急得以手捶地:“我哪至于,我好歹也是个头领,当时若不答应你们走,你们走得了吗?我来回折腾是图个啥?”
看着虎爪那一脸不似作假的诚恳,云炽连忙提醒,“先祖大人!这老家伙坏得很!他说什么您都不要信。”
青致没有答话,他已经扑灭了中二之魂,写写画画,又开始研究咒文。
而另一边,听了云炽那一句话,虎爪心中一动。
这小子把青致喊什么,先祖大人?
云炽和阿凛并非在黑虎部出生,而是后来才加入部落的人,虎爪只知道他们先前的部落被一个强大的部落给灭了,族人四散逃亡,其它的事情便不甚清楚,因此也不排除他们拥有一个厉害长辈的可能性。
青致看上去虽很年轻,并不像什么长辈,但虎爪见多识广,知道战士越是强大,寿命便会越长,高级战士活到将近一百岁都不显老相,更何况这家伙是个魔鬼?
既然是先祖,那么他对云炽这些后辈必然非常照顾,虎爪立刻投其所好道:
“咱们都是被危谷给骗了,其实我们黑虎部,对云炽可好了。”
“当初那事,其实我也私心觉得云炽做得没错,神使又怎样,阿凛他不愿意,他就不应该强迫。”
“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盐、药……那些所有人用来活命的东西,都是来自天神,神使大人震怒,我也只好让云炽他们走了。”
“不过,为了让他们不在外面受那么多的苦楚,我还让不少人和他一起走了,话说我还等着沧元部做大了,两家互相扶持呢。”
座椅上,青致仍旧不发一语,幽邃的眼眸里时而映出几丝天际的云气,给人的感觉是无尽的冷峻疏离。
虎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提心吊胆又口干舌燥,这场单口相声实在是演不下去了。
咬了咬牙,他毅然起身,走向正在费力地搬运石块的阿离:“这石头也太重了!来给我。”
阿离一脸戒备,快步远离了他,虎爪又去关心抱着一大捆木柴向远处走的阿凛:
“哎,阿凛,这几天不见,又瘦了呀,你得多吃点东西才行,想吃什么你尽管说,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带。”
阿凛被他的热情弄得全身发毛,赶紧逃开,虎爪又搬了一个木头墩子来请云炽坐:“看你都忙活老半天了,来,歇会儿,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了。”
说着又招呼那些跪在青致面前瑟瑟发抖的黑虎部战士们:
“看看你们,没一点眼色,都给我过来帮忙!还在那愣着干什么?”
终于有了正当理由,黑虎部的一群战士迫不及待地逃出了青致的低气压。
『哇啊啊啊终于可以走了。』
『天哪这人好可怕。』
『干活,我得可劲儿干活,表现得好一点儿,让他懒得管我。』
在山沟沟里打转半天累死累活又不幸惨遭罚站的战士们,风一般卷过去帮沧元部众人干活,内心完全没有悲伤与痛苦,反而欢天喜地喜极而泣喜大普奔。
部落建设的进度条立刻就开始飞速上涨了。
“…………”幽隐叹为观止。
唉,看一个沙雕选手把你们给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