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顾潇苓,又垂下头去,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看向顾潇苓身后对她微笑的顾殊鹤。
顾潇苓这个名字她在安阳就有所耳闻。
不到三十岁的三品大员放眼整个朝堂也是少见,这位殿军指挥使十分得父皇宠爱看重,即便是在安阳也是横行无忌的让人不想轻易招惹的存在。
传闻此人心性狠毒,瑕疵必报,偏生又生了一副绝好的相貌。
据她所知,宫中几位姐妹都相中了这位殿军指挥使,意图招做驸马。
只看到底哪位姐妹手脚更快,本事更大。
她喜欢贺涧洲,可眼下这种情形,她已是无颜面对贺涧洲。
他们之间怕是没了任何可能。
顾潇苓与贺涧洲相比并不算逊色,如果能招他为驸马,那么以后她必然能在那几位面前扬眉吐气。
可是他为什么现在才来呢?
哪怕早来几天也好。
她怎么敢当着顾殊鹤的面说顾殊鹤的不是,她的性命都握在顾殊鹤的手中。
迎着顾殊鹤的目光,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特别喜欢住在这里,顾将军也待我特别好。我没有什么不满的。”
顾殊鹤正色道:“没想到公主竟是这么舍不得我。看来我与公主果然很投缘。我就说,人心换人心,我这么照顾公主,公主一定会记住我的好的。”
姜玉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竟能无耻到这种境地,她几乎要被气的呕出血来。
偏偏面上又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能捏着鼻子说道:“我当然记得将军对我有多‘照顾’,将军待我的心,我是最清楚了。”
顾潇苓皱眉道:“您觉得住在这破地方会比回安阳好?您真没有受什么欺负?”
姜玉的指尖都抠进了手心里,“我与顾将军一见如故。这里我住的很好特别习惯。没有受什么委屈,顾将军没有怠慢我。你不必再多问了。”
“顾潇苓,你输了。”顾殊鹤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笑,“来吧,让我们看看指挥使大人狗爬是不是跟平常一样威风。”
顾潇苓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他强忍怒气又问道:“公主,你不用怕。有我在这里,你有什么不平只管与我讲便是了。”
钟曲这会儿终于开了口,“顾大人是不是玩不起?愿赌服输,您懂不懂?”
萧辰衣与左唯风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他们面面相窥,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姜玉垂下头摇了摇头,“我已说过了很多遍了,我没有不平。请回吧。”
她有多想告诉他,她到底遭遇了多么可怕的事情,顾殊鹤做事有多么狠毒。
可是她的命还握在顾殊鹤手里,她怎么敢惹怒顾殊鹤呢?
她有多想将顾殊鹤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此刻却只能将一切恨意与杀意压在最深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