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送一个发高烧的学生去了医院挂急诊。等父母赶到医院，已经是后半夜了。

“白老师，谢谢你。”孩子妈妈抓着白晓杨的手，眼泪掉个不停。孩子努力读书她也欣慰，可是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绝不是一个母亲所乐于见到的。

孩子他爸爸又担心又着急，说话的语气不由得重了一些：“你在老师面前哭成这样，多难看！”转过头对白晓杨说：“白老师辛苦你了。”

“没事的，这两天就让他好好在家休息。不用来上课了。回来再把请假条补上。”

“这……”孩子的父母还是迟疑了。

“他是努力的孩子，就算落下一点点也会自己想办法跟上的。没有什么比身体更要紧。”

“白老师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听你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再跟我联系就好。”

闲下来的一个周末，白晓杨终于能喘口气。把欠李志衡那顿饭给补上了。

白晓杨选在一家很清雅的日料。从装修到食材再到服务，每一个细节都十分考究。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李志衡了解可不少白晓杨的喜好。这个人平时有点小资情调的。比如去他家做客会带上红酒，喜欢摄影，就连他选的餐厅都是这种风格。

一间只有两个人的包厢，服务员特地点上了熏香放在桌上。

“怎么选在这儿啊？”

“安静啊。你吃不惯日料吗？”

“倒也不是。就是吃不饱。”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日料那犹如闹饥荒的供应量，真的吃不饱。他回大陆，总监请的第一顿饭就是日料。他都没好意思敞开吃。回去还是老老实实给自己煮了碗面，才不至于饿着肚子睡觉。

“那就吃到饱为止。你把菜单全点一遍，我就不信你吃不饱。”

“哎呀，我开玩笑的。”

刺身、天妇罗、烤物陆陆续续端上了桌。白晓杨怕李志衡吃不饱，还点了主食和寿喜锅。不大的桌子上都被盘子占据，手机都没地方放了。

“要想让食物看起来高档，那就准备一个比食物本身大三倍的盘子装。”——每家日料店都深谙这个道理。

吃着吃着，李志衡老毛病又犯了。暗骂了句自己没出息，夹了一小块芥末送到嘴里。这样的刺激暂时能起到麻痹作用。

“抽吧，这家店包厢能抽烟，我早帮你问过了。”

“知我者，白老师也。”

大部分日料店为了保证顾客的用餐环境都是禁烟的。这家店就做了均衡。每个桌子上都有熏香，可以掩盖掉烟味。

不过李志衡上次经白晓杨提醒以后，也在很努力地克制了。已经从一天一包半减少为一天一包。相信再过不久的日子就能减少至一天只抽半包，最后成功戒烟。

一根烟燃尽，李志衡终于可以安心吃饭，跟白晓杨聊天了：“最近怎么样啊？看你朋友圈都很晚下班。”

“最近生病的学生多啊，学校让我们每个班主任加强查寝。发现不对劲的，赶紧通知家长送医院。”

“我们单位也是。一个个轮着来的。我们部门办公室现在出勤的人，一半都没有。”

“怎么跟那时候闹非典一样？”

小时候闹非典全国人都如临大敌。学校还发了体温表，要求家长早晚各测量一次学生体温并如实填写。在那时，五一还是有七天长假的，都被临时取消了。所幸，J市没有一人感染，安全度过危机。

“你说吧，做家长的，关心孩子呢，是肯定的。但怎么都担心孩子影响学习呢？万一哪天家长生病了，孩子第一反应是多耽误上班赚钱啊，家长听了不寒心吗？”

李志衡停下筷子想了想：“我是挺不赞成带病上岗的。生着病还坚守在工作岗位，听起来是很励志，但始终对自己、对同事：对客户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们单位虽然996，但不提倡这个。生病休息，天经地义。”

白晓杨轻轻的鼓了鼓掌：“为你有这样的公司，为你的下属有你这样的领导表示肯定。”

“谢谢白老师指导我们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