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和态度比之前两次柔和了不少。
贝茶见他醒了,直接放他下来,丝毫不含糊,走到门前敲门。
里面住的是猎户,雄性出门打猎了,就雌性和小孩在家,女人面色和善,见到他们俩有些发怔。
贝茶解释说他们是狩猎时不小心掉下山的,孙采之听了连忙请他们进来。
山的那一边是皇家的狩猎场,能进狩猎场狩猎的,必然非富即贵,这对他们家来说是个机缘,当下,孙采之愈发殷勤。
“这么远的路,你们是怎么下来的?我去给你们烧水,好让你们洗一洗,对了,家里放的有药,我看你们身上有伤,拿些给你们。”
猎户家的房间不大,一个小院子,三间房,收拾的很整洁,但贫穷还是一目了然,家里没什么值钱的,小孩身上穿的还行,但雌性身上的棉衣,补丁打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孙采之正在招呼他们,兀地听到贝茶说:“骑熊。”
孙采之:“啥?”
贝茶重复了一遍:“我们骑熊下来的。”
这次,孙采之没惊讶,反倒是凉倦惊了:“你说什么,骑熊下来的?”
贝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激动,点了点头。
凉倦抿唇,觉得自己刚刚的感动都是笑话,他竟然以为贝茶会背着他下来。
这个女人只是顺手救了他罢了。
她是王城内的贵族千金,救他也只不过一时兴起,难不成他还在奢望别的什么吗?
奢望这个命中注定的女人愿意耗尽精神力冒着生命危险帮他解开诅咒吗?
别说不可能,就是可能,凉倦也做不出为了自己牺牲别人的事情。
兜兜转转,他竟然连回去争夺的筹码都没有,他原本以为自己无法使用精神力是因为受到了重击,没想到竟然是诅咒。
等等,精神力。
贝茶怎么可能有那么浓厚的精神力?
凉倦状似随意的提道:“你的精神力,似乎很厉害。”
贝茶默不作声。
凉倦等孙采之走后,低声问道:“你原本是废柴,如今突然精神力暴增,是不是用了特殊方法?”
或者说,用了禁术。
用禁术,在这个时代是会被送上火刑架处以火刑。
凉倦见她仍然默不作声,以为抓到对方把柄,颇有些得意洋洋:“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这当作我们俩的小秘密,好吗?”
取得对方信任的第一步,拥有共同的小秘密。
贝茶仍然不说话。
凉倦有些恼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贝茶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别出声。”
凉倦被她搞得也紧张起来,以为有什么危险,低声问道:“怎么了?”
贝茶放下手指,微微一笑:“让我安静的听听是不是有人脑袋进水了。”
凉倦额头青筋若隐若现,和贝茶玩什么情怀,搞什么彼此的小秘密,她欠的就是一顿社会毒打。
怎么能拐着弯儿的骂人蠢!
孙采之进来的正好,打破了他们俩之间的奇妙氛围:“贝小姐,房间收拾好了,等等我把水送到你们房间。”
“好的,谢谢你。”
贝茶说完展颜一笑,孙采之看呆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雌性,也没什么学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贝茶的美,只知道跟仙女儿似的,美的无法形容。
“对了,贝小姐。”
贝茶正要进屋,听到孙采之的话停下:“怎么了?”
孙采之犹豫:“就一间房。”
而贝茶和凉倦,从衣着看,明显是主仆,怎么可能让主人和奴仆住一起?
可他们家又没有多余的房间。
“没事,我们将就将就,不劳烦你了。”
贝茶身上疼的都要散架了,很久没这么疼过,她现在只想赶快去洗洗擦点药,躺下休息。
凉倦没得选,只得跟在贝茶身后,心跳如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贝茶她是故意的吗?
他只是个奴隶,只要贝茶开口,她完全可以让他睡在外面,然而如今,她竟然让他和她住一起。
难道她真的对自己有兴趣?
从第一次,贝茶给自己下药,虽然后来她解释自己是无意的,凉倦当时信了,现在他又不信了,怎么可能是无意的?
那种药,怎么可能无意中给别人下?
再说在狩猎时,贝茶不惜暴露精神力也要和其他人争夺他。
——凉倦现在还以为,贝茶是练了禁术才取得的精神力。
而且掉下山后,贝茶还一直带着他,说是骑熊下来的,估计是瞎说,她如果真的能操控熊,那他们当时就不用那么狼狈的跳马。
凉倦越想越觉得贝茶图谋不轨,如果贝茶是玩弄的心态,他能硬气的杠回去,可目前看来,她对他还不错,她救了他,背着他不辞辛劳走了那么远的山路,看她走路的姿势,似乎还受了伤……
正在这时,响起敲门声。
“贝小姐,水烧好了。”
贝茶应了一声,回头看凉倦,问道:“你先洗我先洗。”
凉倦艰难的开口:“你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