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裴东君,仅仅是给她送去了一个东西,就让让万人敬仰的花魁唯独选中了他。
听到此处时苏起命也忍不住咂舌,压低声音问道:“那裴东君富甲一方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既然说这溅心姑娘不贪恋钱财,那究竟裴东君送去了什么?”
央将也好奇:“难不成是什么稀世珍宝?”
李长岁则轻轻一笑:“我看没那么简单。”
正疑惑着,那两对话之人才揭开了谜底,原来那裴东君竟是送去了自己的画像。
因为这裴东君虽出身商贾之家,却没半分铜锈味,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很会风花雪月。而那画像不知是谁所画,将裴东君画得入木三分,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就这样他凭借无双的样貌,脱颖而出了。
溅心以貌闻名,他便也以貌打动她。
这时苏起命打了一个饱嗝,不断摇头,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听那两晋商给他讲起裴东君的时候,以为他就是个肥头大耳的生意人,没想到这下吃了先入为主的亏,那竟是一名美男子?不过苏起命对他还是没多少好感,腹诽这人给人姑娘送自画像,怎么比他还自恋。
话说回来,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裴东君与溅心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不想那裴东君竟只是见了溅心一面,像是解了好奇,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还引得姑娘害了相思,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对风月之处失了兴致,渐渐隐退了。
那两人说完了这桩旧事,才重新回到了开始的话题处,就是裴东君失踪的原因。这两人由此推测也许是这裴东君行事不端,过于嚣张,才使得打抱不平的人替溅心姑娘报了仇。
听到他们这样说,苏起命收回了耳朵,这后面的话就属于胡说八道了,他知道裴东君真正失踪的原因,于是看了李长岁一眼,都有些心照不宣。
等那两人聊天结束,他们这桌也吃完了。
出了合意居,央将去牵马,苏起命则还在回想那裴东君与那花魁的事,李长岁便问他:“起命兄,你怎么看?”
“嗨,这种花边传闻都是添油加醋捕风捉影的,要说那裴东君长得多举世无双,我看也不过是言过其实罢了。要我说,那是长岁兄弟低调,不然长安第一美男的称号哪轮得到他。”
李长岁轻轻一笑:“我说的不是这个。”
苏起命自然知道李长岁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就是见李长岁常夸赞他,他这也是礼尚往来而已,随即正了正色,才认真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是这裴东君不外乎是个纨绔子弟,做什么事都图一个新鲜,就连对倾国倾城的花魁都不外如是,那么他究竟窥视到了骨瓷的什么天机,能让他疯狂到如此地步?”
“这只是其一。”李长岁回答。
“还有其二?说来听听。”
“现下流言蜚语四起,坊间这些传闻多半是被人故意抛出来的烟雾,好掩盖裴东君真正失踪的原因。”
“难道是裴东君故布疑云,不想被人寻到踪迹?”
“也有可能是那雇佣鬼面人劫走骨瓷模型的背后黑手,不想让其他人觊觎天机,或者插手此事。”
苏起命摸了摸额头:“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这时央将拉过马来,苏起命单手上了马,思绪又飘远,心里暗自感慨:“不过话又说回来,裴东君那画像不知何人所话,要能知道,我也想找人给我画一幅。”这让苏起命心里多少有些好奇,也想看看这神来之笔到底有多妙。
然后朝李长岁靠了过去,随口胡说道:“长岁兄,你会不会画画,也给我画个人像呗。”
李长岁没有回答,央将在他身后蹬他:“就你那德行,还画什么,浪费笔墨。”
回到天外寺后,李长岁果然命人把梵钟搬了回来,锁在库房里。大概是后续工作较为繁琐,李长岁一回来便忙上忙下,苏起命也不好添乱,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厢房里养伤。
这几日李长岁除了夜里会过来给苏起命检查一下伤口以外,基本不见踪影,大概是进宫汇报情况,另一方面则是在暗查鬼面人跟那批骨瓷模型的下落。
苏起命难得清闲,他肩上骨头已经开始愈合了,再过一段时间封针便可取出。
由于李长岁交代了不许外人打扰他养伤,所以他也就每天这么大模大样地睡到日上三竿,偶尔静下心来时候便将那些谜题思来想去一遍,但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放弃了,干脆跑去阁楼偷偷喝酒,或者偶尔找央将拌嘴几句打发时间。
这日苏起命睡醒,李长岁又进宫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只有央将在校场上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