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命兄你放心,那金针现在变换了形态,形成了扣环,将你的骨头牢牢扣住,便于恢复。等你伤势痊愈,我可以在体外将金针转换为针体,避开筋肉,从你皮肤引出,只会留下很小的针孔,半天就愈合了。”李长岁答道。
苏起命啧啧称奇,连连感叹李长岁的医术高明。没想到这金针居然可以如同□□控的小傀儡一般,进入人的身体,变换不同的形态,并且完成这所谓的开刀治疗,简直闻所未闻。不用说,这金针和这扳指,应该也是天外之物无疑了。
“这几日我们就在这客栈歇息,起命兄好好养伤,正好我们也等等府上查的将军资料。”李长岁接着说道:“还有便是等着小沙弥醒过来,仔细问问他如何引出那所谓的将军之灵,要真有此灵,我们与之对质,想必这事便能查出个水落石出了。”
“与亡灵对话而寻求线索,真是闻所未闻。”苏起命感觉肩膀的麻药有些消失了,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咧着嘴说道。
“怕就怕……”李长岁又开口道:“怕就怕这世上并没有所谓的亡灵,那将军之灵,我担心是别的什么东西……”
“别的……什么?”苏起命被李长岁这一句诡异的话语说的心里毛毛的。
哪知李长岁说道这里,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只是讲安心修整,想太多也没有用,到时候见到便知。
苏起命只好听话地在客栈安心养伤,他一只手行动不便,原本只伺候师父一人的央将看在李长岁的面子上,不得不勉为其难地照顾了一下他。苏起命就在房间里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还要担心被旁边的一大一小轮流教训。
小沙弥躺在另一旁的床上,还未彻底清醒,中途睁开眼睛过一阵子,但什么也没说,又重新昏睡过去了。李长岁探了探他的额头,估计是淋了雨,又长期吃不饱营养不良,所以有些发热,很是虚弱,喂了他一些退热药,鼻息的热气才下去一些。
“哎!!”苏起命半躺在床上叹了长长一口气,一方面觉得脑子里许多问题想不通,好奇得很,另一方面是觉得待在客栈里无聊透顶。
李长岁原本在喝水,听见他的吼声,下意识回头看他,眉毛一动,立刻放下了水杯。苏起命赶紧摆着手解释道:“我没事我没事,伤口没事,长岁兄不用紧张。”
大概是李长岁觉得不放心,又扯松他的领口看了一眼肩膀上纱布,确认纱布上没有血迹渗出,看来伤口没有裂开,这才安下心来,说道:“伤口应该已经开始愈合了,恢复得不错,看来起命兄的身体还是年轻。”
苏起命被他夸了一句,有点得意:“那当然。”
只听一人推门进来,就喊道:“还不是靠我师父,不然你那手早就废了,还好意思沾沾自喜。”
央将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他出去了一下午,估计是李长岁嫌客栈的伙食不好,让他外出觅食去了。
苏起命赶紧下床凑过去,打开食盒的盖子,虽然香气四溢,只不过仿佛知道他养伤需要忌口,所以盒子里都是清淡的东西,看起来清汤寡水的,苏起命有些讪讪地把盖子盖了回去。
央将在旁边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从腰上拿出一小卷册子对着李长岁道:“师父,府上的消息传回来了,确认了那个无头将军的身份。”
苏起命立即来了精神,李长岁展开那小册子,看了第一行字就说道:“果然,这个当时从安西都护府送到仙音寺超度的无头将军,就是钟里刻着的那羽林大将军。”
册子里的内容不多,简要地描述了羽林大将军的生平事迹。
这将军名叫高献,年轻有为,文武皆备,且骁勇果敢。他少年戎马,二十余岁即官拜将军,东征西讨,纵横边疆,屡建奇功,后入朝任羽林大将军。
苏起命边看边忍不住抽气,感慨道:“没想到这将军履历如此惊人,称得上是个传奇人物,没想到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继续往后看,内容提及高献有一位发小,名叫骨思星,是一位僧人,两人曾经是挚友,关系一直不错。后来高献接到紧急军令前往关外,驻军安西都护府。离别前两人不知有何分歧,据说不欢而散。从此两人便少有联系,后来也就不再来往。
直到天宝年间,距今约二十年前左右,高献在一场远征战役中,率军深入敌军阵营,双方激战数日未见胜负。在此战役对峙的最后时刻,高献却不知为何,言此战凶多吉少,于是秘密提前找身边侍卫留下遗言。
他的遗言却提到久违谋面的故人骨思星,说若他战死,则将他的遗体马革裹尸运回大唐,遗骨交予骨思星。
果然如他料想的一样,原本还算顺利的战事忽生变数,高献在此战中节节败退,最终战死沙场,且身首异处。
高献的下属谨遵他的遗愿,仍旧将无头遗体送至仙音寺,交给了骨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