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寒风涩冷,王若云和赵有苏连夜被压入城郊的天牢。
“进去!”
官兵将王若云猛地被推入地牢中,杂乱阴湿的稻草渣沾了一身。
赵有苏坐在牢笼的角落里,额前的杂发乱糟糟的,见他进来了也懒得抬眼皮。
王若云看到他就一肚子的气,刷起袖子就要掐死他:“赵有苏!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什么事都要阴我?”
赵有苏一把捏住她掐过的手:“我阴你!我没怪你便是好事!你若不把这件事说给我听,我能被坑的这么惨么?皇上疑心病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孙川给我说了后我就提高了警惕,刺客的剑还没刺到皇上跟前来,我便像事先知道一样挡在皇上面前,你说,皇上能不起疑么?”
王若云自暴自弃的坐在他身边,同他道:“我若不告诉你,皇上出了什么事儿,咋们两能活吗?”
赵有苏冷淡道:“不过是死无全尸和死有全尸的区别。”
王若云愤懑道:“那刺客呢?要是抓住了不就能证明咋们的清白了么?”
赵有苏闭眼:“都是死士,刚抓到就咬了口里藏的毒药,一个活口都没留。”
听后,王若云眼里的精神气儿都灭了不少:“完了,这回咋们两真的凉了。”
她不怕死,真的,她就是害怕死前受折磨,当朝审问犯人那一系列的刑法能折腾的一个人求死无能。
牢内瞬间势安静下来,赵有苏甚至能清楚地听见她小声的啜泣声。他低头,猛然发现她冰冷的手腕还捏在自己的手里,她也没注意到,仍沉浸在未知的恐惧中。
赵有苏后之后觉得松开她的手,猛然发现她脸色潮红,和她挨在一起的胳膊像贴在冰块上。
王若云抱着自己,额头抵在膝盖上。
她想回家了,她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她为了活命不戳穿身份每天都在努力营业,可还是活得这么惨!
赵有苏狗她、平津王狗她,连皇上也对他们不甚信任。
她想回家,她怕死也很胆小,害怕自己要是在这儿死了要是回不到现世怎么办?到时候什么都迟了。
赵有苏见她不对劲,伸出手去摸她额头。
王若云一把把他甩开:“别碰我,狗太监!”
赵有苏:“!”你不也是太监吗?
秉着内心芝麻大的同僚爱,赵有苏戳了戳她胳膊:“喂,王若云,你现在很不对劲啊,你要是死在这儿了,我连床破席子都给不了你!”
王若云:“个狗太监!”
赵有苏:“嘿!你还骂上瘾了啊?我今儿还就管定了!”说罢,也不管她挣扎,霸道的用右手捏住她作乱的手,把手背贴在她额头上:“王若云,你真的完了,在地牢里发烧,你嫌阎王爷来的慢,还托人用轿子去请啊?”
王若云烧的迷迷糊糊地,连同他呛得力气都没了。
赵有苏撇撇嘴,把她搂过安置在牢内稍干燥些的稻草上,这才发现她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哦,合着被捉来的时候还在洗水呢!活该!
抱怨归抱怨,可还是很好心的替她将身上的湿衣解下。脱衣时,肢体免不了碰触,入手细软温热,比他的肌肤任要细腻。赵有苏小声抱怨:“长得这么娘们儿,天生就是太监的料。”
手里的动作没停,外衣,中衣、内裳,直到他在她肩上看到一搓白细绸带。
赵有苏在宫内当差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于是嫌弃的啧道:“王若云,你可真厉害,当太监当着就变态了,连女人的衣服都能穿在身上!”
于是,一把扯开。
“轰!”
胸口里的血全部涌到脑仁里。他僵硬地将衣服给她盖好,末了又扯来自己的棉袄盖在她身上,这才后知后觉地站起来来回在牢里打转。
女的???
这厮是个女的?
和他赵有苏斗了这么久,居然是个女人??!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却是和宫内其他的太监相比,她生的更清秀,五官也更精致。可这也没什么,许多太监在很小的时候便去势进宫,眉目生的秀气也是很常见的事。但赵有苏万万没想到王若云居然是个女人!
这个事事儿同他互呛,样样争个输赢,甚至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儿温柔女人味儿,而这样的她居然还是个女人!
赵有苏先是感觉一种被欺骗的愤懑!他斗了这么久居然不如一个女人!后来又觉得这个女人真不知羞耻,竟然毫无防备的把自己交给了宿敌!
他东走西蹿,恨不得离开这小小的牢笼,狠狠地踹一揣墙!
牢外的禁军头子听到里面的动静,走上前呵斥:“安静点儿!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大公公!指不定明儿就掉了脑袋!”
赵有苏冷眼扫过去,禁军头子更是恶劣:“看什么看!当心把你眼珠子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