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辉透过深灰的浓云斜撒在燕城城墙,鱼鳞般的红色朝霞悄然四面伸展。张灯结彩的街道两旁林立的店肆三三两两陆续开张,早餐店铺的吆喝声萦绕于大街小巷。深夜欢愉后的人们有的还在梦中酣睡。
一队十人的商队车马经过大路,车后扬起一抹轻烟消散在薄薄得雾霭中。
一个身着黄色缎锦织衣的女子和一个紫色罗衣女子在一家面店正对着热气腾腾的面谈笑风生,举箸大啖其食。
商队行过面店,锦衣女子停下手中筷子,凝望店外,目光落在路过的那列商队领头人脸上,
“明月,你看那人是不是我二哥”
“哪儿?”被称作明月的紫衣女子扭过头顺着黄衣女子指的方向望去。
“中间穿蓝色衣服的那个人。”
商队中间有一骑白马的青年男子身着绣纹蓝色短衣,皮肤黝黑,个子高大挺拔,高鼻深眼,浓墨剑眉,乌发微卷,侧面俊朗刚毅,他身旁一个身着金纹边黑衣短袍商人模样男子示意他停下来,两人说了一会儿话。
“奇怪,我们来燕城前我娘还收到二哥从楚城送来的家书,他本来这月初回家,但最近宫里提早准备九月的庆国大典回不来了,” 黄衣女子没等到明月开口又自顾自地说道“还说好给我带唐庄的豆饼。”
明月仔细地端详短衣男子。
未等到紫衣女子开口,黄衣女子又道:“明月,要不我们走近点看到底是不是二哥。”
“蝉儿,是长风哥。”紫衣女子肯定地点点头,夏长风那带了五分异族血统的相貌几乎不可能被认错。
黄衣女子名叫夏蝉,是宇明国已故抚南将军夏传林的女儿,她口中的二哥叫夏长风,是夏传林第二个儿子。夏传林的第一个妻子生长子夏长山的时候难产而死。
夏传林续娶一名南疆高索族人纳措木氏,育下两子一女,夏长风、夏长空和夏蝉。高索族多高鼻深眼,长睫灰瞳,头发微卷,身材也颇为高大。
“那就怪了,咱们去瞧瞧我哥来大梁做什么?” 夏蝉匆匆拔过几口面食面汤,唤店老板结了账。”
“蝉儿,也许长风哥是在执行公务……我们……”明月话音未落,“唉……,你急什么……, 容我吃完先,喂……夏蝉…. 别拽我。”夏蝉压根儿没在听明月说什么,不由分说地拽着明月出了店铺。
两人装着闲散路人尾随在商队后面十多米远的地方。
一辆两乘马车,一辆货车,十个人,十一匹马。
“加我二哥,十个男人”夏蝉捡起商队货车里漏出来的几颗奶白色的东西,眯着眼睛自己观察,“这像是稻米的种子……”
夏长风是宇明国宫廷禁卫,一个宇明国的宫廷禁卫打扮成买卖稻米种子的商人来大梁国都燕城做什么?
仿佛探到了由自己二哥执行的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夏蝉顿时起了兴致。
东大陆土地上的三国之战刚结束不久,宇明国和大梁国联合攻打星纪。星纪国土全被蚕食殆尽,王宫也付之一炬。
宇明和大梁两国正沉浸在举国欢庆中,照理说打完胜仗后便没有什么顶天的大事。
“明月你猜那辆马车里坐着谁,康王还是长公主”
明月目光投降商队那只有两匹马拉着车辇上,车舆并辕木八尺有余倒是宽敞,但外观极其朴素,别说王室,普通贵族的车骑都比这个精美的多。
“不像,护驾的却不少,果真有点奇怪。” 明月注意到骑马的那些人虽然衣着普通,但坐姿身形皆是受过训练之人。
夏长风的商队转过一个大路口,在一个巷口停了下来。夏长风下马,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他前面的那个之前同他说话的短袍男子回头冲他使了个眼色,一阵风似得步入远处一个巷口,夏长风随即跟去,其余人均在原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