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望着自大厅深处走出来的壮硕中年,荒璃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手抹去嘴角鲜血,他缓缓躬身道,“孩儿不孝,一去五百三十二年未曾归来敬孝,还请父亲原谅。”
“哼!”负手而立的中年冷哼一声,眼神愠怒地瞪着他,浑厚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上官家祖训,离开家族者永世不得踏入家门半步,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是看我死没死么?”
“孩儿知错,孩儿这就离开……”罢,他对欲言又止的上官诗笑了笑,便要带着李白转身离开,而就在他走到少年身边时,一道明显气坏聊尖细声音从后院的边墙传出,之震耳欲聋也不为过。
“上官轩!你个老东西又拿你的臭不可闻的家规欺负璃儿,心给我娘仨气跑了没人给你送终!”
循着声源看去,来人是一身穿华服的中年美妇与一个和荒璃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俊逸男子,美妇一边快步踱着莲步一边指着那中年男子河东狮吼,而青年则一脸苦笑地跟在她身后,只是看向荒璃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温馨与无奈。
“娘亲,大哥。”荒璃也是停下了脚步,见礼道。
“水儿……”被称作上官轩的上官家主明显有些惧怕美妇,在后者杀至身前后眼神闪躲了几下,刚要开口就又被她吼了回去。
“你给我闭嘴!待会儿再收拾你。”狠狠瞪了一眼上官轩,美妇便将目光投向了一直躬身低头的荒璃,美眸中尽是怜惜之色,伸出玉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璃儿……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不过你放心,有为娘在,今后谁再敢欺负你,我打断他的骨头!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好吗?”
“娘亲……”荒璃努了努嘴唇,一个远走他乡多年的游子在见到自己亲饶那一刻,仿佛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不知怎么出口,最终只能将所有的委屈与思念化作一句轻描淡写,他淡淡的笑道,“孩儿不苦。”
“我的璃儿……”然而身为母亲的妇人又如何读不懂孩子的心思所想,可他已然如此了,却也不好再什么,将美眸中潜藏的泪水强忍了回去,只是拍了拍青年肩上的风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凝霜……”被无视在后头的上官轩明显很想插话,又有些害怕自己的妻子,只得求助一般地看向同样被无视的上官凝霜。
后者会意,微微苦笑着走上前去道,“娘亲,二弟与他的两位弟子一路风尘仆仆,是否先让他们安顿一下,而且孩儿看他们都是身上带伤……”
“哎呀,我倒是忘了……”美妇这才想起来今日荒璃并非一个人回的家族,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道,“凝霜,诗儿,你们先带他们去客房安顿下来,我与璃儿许久不见,须得好好聊聊。”
“这……”上官凝霜略微迟疑地看向荒璃,与始终沉浸在母子相见的喜悦中的娘亲不同,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一行三人中,荒璃所受的伤最重,原本灵术反噬的伤势未愈,又硬接问境的上官轩一击,如今正是雪上加霜之际,只是后者微微摇头,他虽有些担忧,但也只能应是。
待上官凝霜他们离开之后,美妇这才拉着荒璃走进大厅,理也不理这个惧内的壮硕中年,而后者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娘俩屁股后头。
……
由于北音受伤颇重尚未苏醒,因此这可以称得上是家宴的餐会上,倒是仅有李大少爷这一外人颇为尴尬地看着其乐融融地一家子觥筹交错,当然,还有那个坐在主位之上,这个最没有家主气概的上官家主,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李白虽然可怜他的待遇,但也只能默默地同情于他,毕竟自己才是真正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