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大太阳照着。
镇里树上‘吱吱’蝉鸣,吵杂的喊声,行人、商贩,那边街口卖艺的鞭子摔打地面,‘啪’的尘土溅起一道蛇影渐散,杂耍的猴子翻滚,引来行人与一些孩童围观。
又在稍静的偏西,朝北街头。
秦何站在一座小院门前,隐约是记得自己正在屋里看书,怎么又来到这里了?
是睡着了?自己正在做梦?一个清醒梦?
秦何不解。
除外,想起自己平常的现实生活,日复一日,这有什么好说道的。
秦何现在正迷糊着自己的情况,转眼什么梦不梦、清醒不清醒的又忘了,望着远处热闹的街口,附近往来的行人,他们聊着家长里短,好似一切生活如旧,自己本该属于这里。
但想向前走上一步,却发现双腿像是被灌了铅,就如小时候调皮踩进了大泥坑,向上抬,就有向下拽的力,无形的一双手拽着脚踝脚底,双腿被定格。
只是秦何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朝路过一位端着鸟笼的中年喊了一声,帮帮自己,自己小、调皮,跳进泥坑里了。
身后这户人家好奇怪,门前埋有泥坑。
中年逗着笼中的一只鸟,熟视无睹,看似没有听到秦何的喊声,哼着小曲从秦何身前走过。
秦何见他不帮,又在稍后朝着院落门前走过的愁苦妇人、吃糖人的开心孩童,满脸苍白公子,笑容迷茫无神的商贩,逐一求救,但他们都像是看不到、听不到。
秦何心里一急,伸出没有被泥泞限制的双手一捞,从一位刚路过的沉默农夫扁担上拂过,就像是烟云缥缈穿过..
刹那、诡异,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秦何忽然双手停在空中,又慢慢放下,鬼使神差的望了望脚下,看到没有什么泥坑,可就是动不了,也发现自己不是孩童,而是穿着一身得体的秋季运动服。
附近来往的人却是短襟、长身布衣打扮,不像是现代。
此时再听着街东边的闹市繁华,秦何就感觉有些缥缈,所有一切都像是一幅幅正在按照历史钟摆前行的静默画卷,不像是真的,又是真的。
自己像是缥缈一朵云雾,镇上熙攘事态万千。
‘呼呼’风声。
一位穿着锦绣长衣的大汉从街角走来,大热天里的也不热,他身后还跟着四名分别短襟、长衫打扮的手下,他们腰侧有刀剑。
秦何心思被晃过去,看到他们身上都带有一股浅浅黑红相间的‘风’、很奇怪,又把之前泥坑的事给忘了。
锦绣大汉带着四名手下走到院落面前,伸出左手摸了摸拉渣的胡须,自言自语道:“没错,扎手。是这儿..”
‘嘭嗒’大门被大汉一脚踢开,带起阵阵煞风波动。
秦何身体如柳絮,被煞气卷过,提前大汉一步,被带进了院内。
‘哗啦’
院中水井边,一位气质儒雅的老者身穿洗的发白的长袖布衣,卷起的袖口,干瘦结实的胳膊,把打好的水桶慢慢放下,又望向了院外来人,语气有些厌烦,还带有亲切,愧疚,
“柳三,你已经不是我徒弟..”
“师父,我终于找到您了!”大汉哈哈大笑,不问反答,身后的四位手下把大门关上。
老者弯下的身体在一瞬间笔直,儒雅的神态顿消,目光凝紧,“找我干什么?”
“师父您真的老糊涂了..弟子现在还来找您,肯定是来报恩的!”
大汉柳三笑容不变,右手指着不太利索的左胳膊,抬起,一甩细针密线封的锦绣衣袖边角,手腕位置有条蜿蜒的伤疤,两道,交错延绵到手肘。
秦何就站在院门口边上,伤痕狰狞,看的仔细。
“您的养育恩情,弟子时刻铭记在心,不敢忘!”
柳三摸了摸伤痕,像是感叹,慢慢把袖口垂下,盖上,“这么多年来,弟子每当活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想起当初那一日,师父您那势若奔雷的刀法,快到不听弟子辩解,亲手挑断了弟子的手筋,又重手打碎您弟子的胳膊,废了他的武功,逐出师门,受尽世人白眼..您....您可曾想过他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
“要不是我当时求情钱四爷..”老者长呼一口气,摇了摇头,身子佝偻,坐在了井边,又恨铁不成钢道:“你当日喝酒闹事,杀了他的孩子,我要是不这么做,他能放过你?你能活过这么多年?”
“所以说是师父的大恩大德!”柳三咧嘴笑了,从怀内拿出了一本书,“您没事,我有事。您看,我这不就是亲自来还恩了嘛?还您那一刀一拳,还您的心血图谱秘籍!”
“这里是张大人管辖..”老者沉默,又解下了腰侧裹着铁皮的旱烟杆,从口袋小包内抓了一点烟草,填上,“我隐居这里多年,与本县张大人有些交情,他这人嫉恶如仇,你若是杀了我,可想到后事怎么解决?”
“这个..”柳三从怀里拿出一盒火柴,前走几步给老者点上,又后退回去,抱拳道:“给您点个洋火,也给您说点事情。您与张大人是忘年之交,弟子早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