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星星点点就那么数的清颗数的皮蛋瘦肉粥,这女人悲从中来,不由得潸然泪下。
这个女人一哭,可就把看店的女人给搞得没办法了:“妹子你别哭啊,有什么事你说啊,大不了我给你再添点还不行嘛。”
“我哭不是因为这一碗粥,而是因为我三十岁了,依旧还要为了一碗粥而斤斤计较。”女人一句话说出来,周围默默的吃饭的人的阳光投了过来,随即低下了头。
是啊,三十岁了,人过三十已经是为人父母的人了,这柴米油盐那一样不得花钱,纵是曾经志在四方,但如今却逐渐活成了自己那扣扣搜搜的奶奶的模样。
早就体会到了生活艰辛的中国人深深明白,每一步都是坎坷的。
外面走过的人穿着漂亮的华丽的衣服,没有人不想过好日子,享受生活,没有人生来就愿意受苦,只是生活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吃完饭算了账,带上打包好的汤面,魏源走出门,看见的是黑漆漆的天空和永远也摸不到的耀眼的天边璀璨的灯火,仿佛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抬头只能看见冰冷的钢筋水泥,低头也只能看见同样冰冷的水泥和柏油路,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们似乎也如同是沾染了这钢筋水泥的气息一样冰冷。
人们冷着脸,仿佛是最为吝啬的吝啬鬼一样爱惜着微不足道的微笑,宛如是一台台死板的机器一样,每个人都像是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样,一刻不得停歇。
回到了医院,李大师连汤带水的吃了饭,这会护士医生都在吃饭,病房里就两个人,魏源和李大师抽着烟聊着天,聊着聊着魏源就困了趴在了桌子上就睡着了。
魏源站在医院外,说实在的他不喜欢医院,因为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他感觉本能的厌恶,患者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还有白色的墙壁让人本能的感到烦躁。
众人皆畏死,虽然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但是他依旧本能的厌恶死亡,这是一切生物的本能。
医院上空似乎盘旋着无数的魂灵,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壮年早夭或年老病卒,也有很多幼小的尚未出世的如同一团血污的胎盘。
魏源陡然惊醒,却发现周围已经站满了人,厨房里的人都来了,大伙凑钱买了点东西,水果蛋糕还有一点太子参什么的,再贵的说实在的真掏不起那个钱,还是那句话要养家糊口的。
只是说了些场面话,大家坐了坐就回去了,毕竟大家依旧还是要上班的,本来李大师想把钱退回去的,毕竟这钱暂时也用不到。
可是都没要,虽说都不是有钱人,毕竟有钱谁在这地方呆着啊,可是吧,这钱是真不能接,索性就当李大师的后续治疗费用了。
老张座在老李床前,和老李聊着天,他们带来的魏源和李大师的洗漱用品,毕竟要在这呆几天呢,再添置一套又得花钱。
“李大师你就安心养伤,这事呢我跟老板说了,算工伤,这钱老板出,工钱照发。”老张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说道。
“龙哥……我。”老张嘴笨只是磕磕绊绊的讲了几个字,正如他说的他不是什么大师就是个炒菜的厨子。
老张掏出烟,给魏源和李大师散了烟,点燃后默默的吐了一口烟,两个人就这样抽着烟,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烟,男人之间的感情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更多的是沉默。
过了一会,貌似是听到了脚步声,两个人赶紧灭了烟,魏源也有样学样的做着,老张站起身说:“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