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部洲,草庙镇。
正值盛夏,烈日当午。
啪,一滴汗水正好落在禾叶层层包裹的缝隙中。
啪,又是一滴,汗水打在了禾叶上,抖了一抖,跌落在地。
宁有种收起锄头扶着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真的太伤腰了,果然不适合做这等农事,要是有一种法宝能够自动锄禾就好了!
自己不用动,也就不用流汗了。
随即他就笑了,做什么白日的梦,怎么可能。
如果他机缘来了拜入道门,拥有法宝,他也不会用来锄禾啊。
“嘿,宁家小子,你笑个啥劲?赶紧干活!”
一旁正干着起劲的荀富贵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年长了几岁,最看不惯宁有种这一副游手好闲的懒汉模样。
其实宁家原是大户人家,自从一年前那场瘟疫,有种他那乐善好施的爹娘去世,
这小子便整天去城里瞎逛荡,还说是求仙问道。
可仙道哪里是好寻的,偌大的家产,很快就给败光了。
如今为了有口饭吃,只好隔三差五的来帮他做农活。
他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心气儿高得很,今天喊他来锄禾都不情不愿的。
宁有种斜了他一眼,“嗤,说了你也不懂。”
“那就别说,赶紧干活吧,不然早晚挨饿。”
“贵叔啊,真是白瞎了你爹娘给你起的好名字,天天就想那盘中餐,没出息!”
荀富贵闻言就怒了,真起身拧着脖子骂道:“你出息大,你名字好!婆娘都没,有个屁种!
要不是看在宁员外当年曾……哼!”
宁有种淡淡一笑:“小雀儿焉知大鸟之志哉!”
“哼,那你说说看,鸟有多大,志有多高!”
宁有种欲言又止。
荀富贵抢先道:“嗤,难不成又是什么求仙问道?”
宁有种瞥了他一眼,果然,就算和这等俗物说了,也是徒惹耻笑。
“说不出来了吧!神仙老爷收徒那也是选富贵人家。就你,嗤!”
宁有种恼怒荀富贵的态度,于是戏谑道:“吾之志,不在富贵,而在贵妇也。”
荀富贵像看傻子一样:“为兄倒是误会了,你志向果真不小。”
“当然。”
“呵呵呵,不是贵叔打击你,你个懒球,我敢说我家大丫都不瞧你一眼的。何况贵妇?”
宁有种负手一笑,淡淡道:“庸脂俗粉,白送我都不要。”
荀富贵哼了一声,还想让他白送,真是做白日梦!
他忍不住讽刺道:“那你倒是去找你的贵妇啊。今天活干不完,晚饭你就别到我家吃了!哼!”
宁有种这半月来还真在找贵妇,他四处探寻朝思暮想,不然也不会脱口而出志在贵妇的狂言。
只是,自从那次相逢之后,他便再难遇仙缘。
宁有种不想劳作,于是道:“贵叔啊,小弟近来还真遇到过贵妇,你想不想听听?”
荀富贵顿时竖起了耳朵,他整日劳作,最爱听乡里轶事传闻。
“上个月我去附近……额……游玩,途中有一片黑树林,我突然发现一年轻女子在哭泣。”
“哼,然后呢?”荀富贵显得很淡定。
“她竟衣衫不整!”
“竟有此事?”
荀富贵很想问怎么个不整法,可又拉不下脸。
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宁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