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接受荀丰的约战？”

沈绪：？？？

你堂堂一县的狱掾，不好好做你的事，管这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是太闲了吗……

沈绪无语的同时也不由在想，这离朝是不是尚武之风太盛，所以像这等约战之事，在他们看来，是应该接受的，特别是沈绪还有着勇士之名的情况下……

不过沈绪不打算改变主意。

“敢问上吏，你来就是为了这事？”

江烟自是不会为了这等小事而来，他找沈绪有大事。

石村发生了怪物袭人事件，有一村民被一只长着羊角的老虎咬死并拖入山中。由于县内治吏功夫不高，遂江烟欲征辟沈绪为除兽吏，前往石村，除去恶兽。

江烟笑说：“荀先生也会去，他是毛遂自荐。到时你可在这方面与之一较高下，让众人见识到你的勇士之名。”

“他自荐的时候，是否提到了我？”

江烟略微诧异的看着沈绪：“不错，他问你是否也去。”

沈绪瘪了瘪嘴，荀丰这人果然不值得关注，这么大的人竟然还玩这等小孩子把戏。

“敢问上吏，什么时候出发？”

从江烟说这件事的态度上，沈绪就可以看出来，江烟只是来通知他，他就算不想去也必须得去。如此，沈绪自是不会推辞，徒惹江烟厌恶。

不过沈绪对此也不反感，反正二胡还没做好，他也一早就有去赤乌山一探究竟的打算，正好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名正言顺的去赤乌山查看。

万一遇到了什么麻烦，还可以将麻烦推给官府。扯着官府的大旗做事还是挺不错的，特别是在古代。

况且有了这层经历，他日去学宫自荐时，应该也能轻松不少。

江烟对于沈绪的态度十分满意，看向沈绪的目光多了一丝赞赏。

“明日辰初在县狱集合。”江烟说，“这次你若是能将羊角老虎捕杀，可得赏两万钱，获‘锐士’名号，赐锐士剑，享秩60石。”

离朝与沈绪所知的秦朝一样，在统一六国前，实行二十级军功爵位制。一统六国后，军功爵位制虽然仍在，但仅限于军中，其他人无论做了什么，都无法再获得爵位。

为了鼓励离朝百姓为国出力，遂制定了一套适合奖励普通百姓的制度。

既“士勇”制，与军功爵位制类似的是，得此奖励的人，都能得到一个名号，如沈绪此前得到的“勇士”名号。

与军功爵位制不同的是，得到爵位的人不仅能够获得田地、房屋、仆人还能当官和律法上的优待，爵位的福利还可传给后代。而得到“士勇”奖励的人，只能得到虚名、金钱奖励和能够参加吏士考核的机会，无法遗泽后代。

且“士勇”制的奖励标准，不像军功爵位制有着硬性标准，比如公士爵位，需要斩获敌方一颗人头。“士勇”制的奖励标准只有一个大概，弹性很大，可以说官府想要怎么奖励你就怎么奖励你。

就像沈绪获得勇士名号，奖励就只有一个虚名。当日他得赏的钱，是他擒杀贼人所得，与勇士名号无关。

沈绪后来得知“勇士”名号是“士勇”制中最低一级，像江烟说的锐士名号，可比勇士名号要金贵多了。

此名号来自于离朝的一次洗刷耻辱之战，由离孝公奖励给全体参战将士，代表了至高无上的荣耀。自“士勇”制实行以来，离朝的百姓无人不想获得此荣耀。

更重要的是，得此名号，就能跟“公士”爵位一样，每年都能从官府那里领60石粮食，这就相当于得到了一个铁饭碗。

沈绪对于这些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得此名号将更加有助于他去学宫自荐。

毕竟他去学宫要自荐的是音律老师，而赤乌学宫由于级别、规模太小不设音律课，学宫会为了他而更改规定吗？

显然不可能。

但他若是有了锐士名号，又为官府立过功，到时只要他一番操作，说不定能成功……

“咳咳，我有件事想问你，你要是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江烟在询问之前让跟来的两个小吏先回去。

“上吏但问无妨。”

“坊间传闻，你是因为柳先生才去的赤乌山？”

沈绪：……

沈绪想过江烟可能会问一些私人问题，比如他最近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比如他如何能挡下异士的攻击……沈绪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江烟竟然会问这个……

毕竟在沈绪的潜意识里，江烟可是《监狱风云》凶神恶煞的监狱长形象。这样不苟言笑的人，此时却是满脸对八卦的求知欲的看着你……

沈绪总算是明白，江烟的父亲为何会给他取如此女气的名字。

吐槽归吐槽，沈绪到也没有拒绝回答，而是在隐晦的肯定了江烟的问题外，着重强调，他去赤乌山的主要原因是不忍石开丧失独子之痛，不忍石子埋骨野地，不愿同胞遭受怪物之患。

沈绪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总之就一个意思，我是为了天下苍生去的赤乌山，至于众人传言的虽然是对的，但不是根本原因，只是附带的。

在沈绪看来不管怎么说，占据大义总是没错，特别是在江烟这样的官员面前。至于承认是为柳山青而去，则是为了圆会他那晚对柳山青所说。况且不深究细节的话，他也的确是为了柳山青而去。

江烟愈发赞赏的目光，让沈绪知道自己说对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江烟对于八卦的浓厚兴趣。江烟拉着沈绪不仅说起了沈绪以前四处向人表白和前些日子在学宫门口等待柳山青的事情，还说起了荀丰曾为了追求柳山青做的一些事情。

“你小子倒是厉害，荀丰曾那样追求柳山青，柳山青都不曾理会，你却和柳山青……老实交代，你和柳山青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山青为何会对你另眼相待？”

“没什么，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她能对我另眼相待，应该是看我长得比较帅吧。”

“帅？”

“就是好看的意思。”

“你这人总是口出稀奇之语，莫非柳先生就是看上你这点？”江烟并未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结，继续跟沈绪聊起其他八卦之事。

沈绪看着江烟那滔滔不绝的样子，觉得江烟平时应该是给憋坏了。沈绪倒是没有面露不耐之色，反而充分发挥了一个好听友的身份，在恰到的时机发问、提出自己的猜测。

江烟顿感遇到了人生知己，倾吐之意更重。然后江烟就拉着沈绪一直说到了晚上，而这八卦也从沈绪、柳山青和荀丰换了别人身上，最后在吃饭的时候，更是说了县令。

“县令跟你一样，钟爱庖厨之道，总是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菜式，但像你这样将胡椒加入菜肴的，倒是没有过。不过别说，味道还真的很不错，就是比较费水……下次若有机会，我可以将你介绍给县令，你和县令好好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