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钟作为古刹的法器不仅用圆润洪亮的饱满之音诠释了一种神秘的威严,更可以召集大众或者做朝夕报时只用。
九院是古刹,悬有一口古钟并非怪事,只是三年来严波并未听到过钟声,哪怕是一次。
“诡钟?”妖小咪好奇地凑过身来,可看到那口钟后立马神色怪异地看向了恋佑:“院长莫不是想让五师兄……”
“小师妹还是那般机灵。”恋佑微微一笑,忽而将笑容收了起来,显得有些郑重:“正如小师妹猜想,院长交代的第二件事就是让五师弟你敲响这口诡钟,然后一并送与你。”
诡钟,名字确实有点骇人,先不论它能否制造些什么诡事,也不论敲响它要费多大力气,严波听完恋佑的话立马涌上一股莫名的火气。
“送?送钟?(送终)”严波的质疑声拉得很长,就连眼神都充满了极度的不满,然后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求个上上签也就罢了,还送口钟给我,完事是不是还给我找了块风水墓地?院长这位老人家玩的可真够嗨的。”
上上签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给予了严波一种不幸的暗示,但最起码还代表着一种万中有一的庆幸,可“送钟”这种暗示未免有点太直白了,甚至可以说有点露骨。
“这个……可能是院长另有深意吧,五师兄你可能想多了。”妖小咪皱着眉不敢苟同,还是看了看一旁的恋佑:“二师兄,你说呢?”
可就当严波也想听一个完美的解释的时候,竟然发现恋佑竟然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转而又摇头轻笑着说道:“唉,未曾想到五师弟资质这般出众,竟已然知晓了这第三件事。至于诡钟,怕是院长他老人家要物归原主的意思。”
“恩?什么第三件事?什么物归原主?”严波一阵懵。
“就是院长交代的第三件事啊,他说日后你若出了古刹,定要到九盘蛇宗墓去走一遭,说是会有人在那等你。这些五师弟你不是知晓了吗?那九盘蛇宗墓确实是块风水之地,听说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才会归栖其地。”
“另外,诡钟的事五师弟怕是误会了。听说五师弟和那诡钟是一起被院长带回来的,想必那应该是你的东西,院长他老人家说的送,怕是送还的意思。”
恋佑的解释娓娓道来,可严波越听越感觉胸口闷,差点没喷出一口陈年老痰,连他自己都怀疑刚融合这具肉身是被那口诡钟震碎了灵魂才变成了无主之体。
强忍着心头的不悦,严波缓缓消化着毫无头绪的嘱托,顺带还给那个未曾谋面的九院长做了一个心理侧写:
高鼻梁,深眼窝,圆眼睛而且很大,嘴唇很厚,长发很乱,下巴应该还有个痣,痣上多半有根毛。
说直白点,严波已然将九院长当成了一个无厘头的街头神棍。
事至此处,严波本来是想无所顾忌地走出古刹,可又被告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
早些年前,妖小咪为了让严波的肉身尽快回复神智,背着肉身去了后山呼吸新鲜空气,竟遭遇天雷袭击,多亏院长及时赶到救场,只是那后山却被天雷之力生生横劈开来。
之后,院长就判定那具肉身是灾体,不得踏出古刹。
就连恋佑也是后来才被院长告知,那诡钟就是灾体的护身之物。
奇怪的事听多了,严波有了司空见惯之感,只是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只是一口钟而已,敲响它倒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携带的方法,大不了雇辆马车了事。
可严波还是结论下早了,当他走到那个钟亭,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诡钟有一人高,四壁还有着些古怪的纹路,多年的灰绿色锈迹填充着那些沟壑,透着一股神秘。
“有些年头了啊。”严波感叹着伸手拍了拍钟壁,可即便手掌拍的生疼也不见钟壁有丝毫的震动,更别说响声了。
见状,严波先后又找了棍子、锤子,差点就用头撞上去了,只是那口诡钟仍旧岿然不动,未发出任何响声,哪怕是很轻微的一点。
“哎,我倒是忘了那个干苦力的兄弟。”灵机一动,严波灵魂传音给了林瑞:“嗨,林大公子,出来看看这口钟,敲响它不在话下吧?”
“借你的话来说,小菜一碟。”林瑞轻笑了一下,获得了手臂的支配权。
诡钟确实有些诡异,一般的工具敲不响或许是因为力道不够,可对于一个拥有意志文的武装者来说可就不一样了,严波曾听林瑞说过,武装者的一拳可是能将生铁击穿的。
这次,严波有着自信。
林瑞掌控右臂,攥紧拳头,只见手臂上迅速生出几条斑驳的纹路,由灰色逐渐变成黑幽之色,猛然朝着诡钟砸去。
严波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可当拳头携着一股风砸在钟壁上时兀地重新获得了支配权,紧接着脑海中就响起一个愣愣的声音:“疼。”
“卧槽,谁说的小菜一碟?”
“盘子太大,吃不下。”
“……”
结果出乎预料,武装者竟然对诡钟毫无作用,严波无奈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