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嬴汐轻微蹙起双眉,摇了摇头,想要将心中的阴霾散去。
张良见她这般不舒服的样子,纵然忧心,却也不知该从何安慰。难不成,真的是被自己的莽撞给吓到了?拂了一丝苦笑,将几案上的汤药端起,“我让二师兄帮忙熬了些安神的汤药,你喝些再睡下。”
这药熬制好后已放置了些许时辰,到这时已然成了温热,倒是正好服用。张良拿着汤匙轻抿了些许,确定了这药尚能入口,才又舀了一匙去喂嬴汐。
嬴汐此时愣神的很,不管是这些天接连听到的乐曲还是梦中隐约伴着的哼唱,都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听过,可是,她到底听谁奏起过?
嬴汐看着递到自己嘴前的汤匙,脑袋没能回过神来,张嘴,便将那一汤匙黑黢黢的药水喝下。“恩!!”满嘴的苦涩瞬间将嬴汐的神经全部刺激起来。什么梦啊歌啊的,此时都没有这药来的冲击性大。
嬴汐紧皱着双眉,抓着锦被的手一紧,眼睛一闭,生生将这药吞咽了下去。随后睁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张良。张良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慌忙从旁边的小几上拿了蜜饯给她,这才让皱成褶的包子脸舒展了些许。
为了让嬴汐喝下这药,他已然让师兄加了甘草和蜂蜜,可看这情况,这药怕是喝不下了。
那边嬴汐终于消解了嘴里这苦不拉几的难受味道,看着张良拿着药碗深思,以为又要逼自己喝药,索性钻进被子里,捂紧了脑袋,闷闷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我也就是受了些冷风而已,哪里用的到什么安神的药,睡一会儿,睡一会儿绝对全好了!”
额张良看着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嬴汐,这一喝药就耍赖皮的习惯,从小到大,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无奈的将药碗重新放回小几案处。轻扯着被嬴汐死死拉住的被子,柔声劝着,“纵然不想喝药,也该让二师兄再看看,总要让大家放心了才是。”
小小脑袋一高兴,连忙从锦被里探出头来,发现刚刚对自己的产生威胁的药碗已然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喜不自禁,满是一副得逞了的孩子模样。
他见张良锁着眉头,不禁有些愧疚,抬手抚上他的眉心,“子房不要老皱着眉嘛,都快变成掌门大师兄了。”
她的手有些微凉,柔和的触感却让人有些舍不得。张良低垂着眼眸,并不提醒嬴汐这动作多容易被人误会,“若被大师兄听见你这般说,定又要罚你抄书了。”
佛若是刻意迎合张三先生的聪明机智,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浑厚的声音已然响起,“为何要抄书?”
嬴汐被这声音吓得一怔,立刻下意识做好,“掌,掌门?!好,好巧啊”
一副乖巧极了的模样让张良忍笑忍得痛苦,早知这般,就该让师兄拿着药碗给她才对。
伏念并不知晓自家师弟的小心思,板板正正的作了一揖,“殿下身体如何了?”
扶苏临走前特意交代过他要好好照看这位公主殿下,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恐怕连小圣贤庄都会遭到牵连。这也是伏念必须要亲自来一趟查看的原因。
“恩,没,没事了,健康,很健康,非常健康!”所以真的不必您来放下学生,特意来看我一趟的。
“那便好,近日风云多变,殿下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他并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看到张良全然把自己当做拜访客人来招待的样子,总是让他觉得分外的不舒服,“我那边还有些杂事,便先告退了。”
“师兄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