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那些怪物之所以能困住我,是因为它们受到一个可怕道士的操控,单独的它们我还是能够轻易解决的。”斗篷男子看着成功被自己恐吓到的帕罗大主教,脸上泛起一个得逞的笑容,现在这个世界恐怕不是他们获得的预言中那么简单了,自己还需要这个老头的力量,自然需要让他尽快认识到现实与神谕的区别,否则恐怕得到的就不是臂助而是累赘了。但是也不能让他完全失去信心,其中的度自然需要把握好。
“那现在全部的世界都是这些怪物么?”帕罗大主教稍稍放下了提起的心,只是想到外面恐怖的人数,不由又握紧了手上的圣物问道。
“差不多吧,按照我的子裔发送过来的消息,我们这片土地基本上都是这样。多么可惜啊,这么多甘美的鲜血,就这么浪费地挥洒在土地上!”斗篷男子点点头,又看着将地毯润湿的大量血液,有些可惜道。
“你是说这个变故很可能是从东方那边传过来的?”帕罗大主教终于收拾了心神,将注意力从那堆可怖的尸体上移开,思考起斗篷男子给予的信息。
“其他地方残留下的神迹里,可没有能够引发整个世界产生变异的能力和物品。只有那个被细心呵护的地方,才有可能存在着提前引发末世降临的东西。”斗篷男子眼中带着丝丝恐惧说道。
“真的提前了!”帕罗大主教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喃喃道。
“行了,我来就是通知你一下,尽快汇集你的力量,我会在七日之后带着我的子裔到圣保罗大教堂附近,这次也许真的只有汇集我们两方的力量才能躲过这场浩劫,你的时间不多了!”斗篷男子看着失神的大主教,心头也是有些沉重,扣紧了身上的斗篷,身影在穹顶照耀下来的月光中慢慢变淡。
“神啊,请你指引我们方向!”帕罗大主教看着消失在月光中的身影,转过头看向吊在十字架上的身影,默默祈祷,月光照在他破败的麻布长袍上,闪烁着圣洁的雪白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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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原本最强大的国度此时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曾经能够捭阖天下的科技和武力在突然的变故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即使是那个满头白发的民族主义者,手握着曾经能够毁灭整个世界不知多少遍的按钮,依然只能化为一具被啃食干净的高大骨架。而在他居住的宫殿不远处,他原本的爱女正在月光下咀嚼着嘴里还没有消化完的血肉,在她身旁的是一个个同样长者长长獠牙双眼赤红的人。
在金字塔林立的沙漠之中,在美丽的尼罗河畔生活的埃及人民依然无法摆脱这场蔓延至全球的恐怖。同样双眼通红,嘴生獠牙的兽化人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将血液浇灌进干燥的风沙之中,渗透融汇的血液化成潺潺流动的溪流,汇入汹涌奔腾着的尼罗河,让原本沙漠中的玉带变得猩红无比。
嘶吼声和恐惧的尖叫声随着时间不长的追逐在整个开罗城传开,剩余不多的人们将大门反锁,躲进自己的小屋里瑟瑟发抖,好似将脑袋埋进沙子中的鸵鸟。但是人们没有看见的是,一群群身上长满银色斑纹的甲虫自一个个金字塔中冒出来,它们爬过被啃食感觉的白骨,顺着流动的血液,最终汇入已经变得腥臭无比的尼罗河里,铺开的甲虫群将整个尼罗河面全部覆盖。在翻腾的血色浪花里,漂浮在水面的甲虫群消失无踪,只在水滴留下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隐约可以看见是一个鹰头人身的形状。
原本被游客环绕的狮身人面像底部,一堆堆白色的骨架交错着排列在地上,逐渐变得暗红的血液顺着石像的缝隙向着里面渗透,在巨大的石像上形成了一条条血色的纹路。当整个石像上都爬满血色符文时,原本石质的眼珠终于变得血红,厚重的石像上开始长出血红色的绒毛,一点点在砂石表面蔓延开来,形成斑驳的动物皮毛一般的波浪形图案。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入,厚重的石像上响起隆隆的巨响声,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一只浑身血色绒毛覆盖的巨大人面狮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优雅地伸了一个懒腰,仿佛从久远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巨大的瞳孔凝望着照耀着沙漠的太阳,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呻吟似的长叹,用巨大的爪子捋了一下顺滑的红色狮鬃,转头看着东方发出一声巨大的狮吼。原本在神像身边游荡的兽化人立刻便直挺挺地躺在了沙土之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倒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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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这个真实地有着万佛的国度里,千百个寺庙里,一个个或慈悲或狰狞的佛像在被流淌在泥土上的血液浸润下,终于在漆黑的夜里绽放出点点清辉,将残存在寺庙里的信众与即将冲入佛寺的兽化人们阻隔开来。无论拥有着尖牙利爪的兽化人如何努力,看似单薄的清辉却丝毫不见减损。原本在寺庙里恐慌凄惶的印度信众看到自己在佛的伟力下幸存于世,纷纷手舞足蹈,载歌载舞起来。欢乐的气氛弥漫在一个个被清辉包裹的不大的地方,将不久前随着血液四处蔓延的恐惧和绝望涤荡得一点不剩。终于,人们在极度的恐惧和极度的欢愉转换间,将体力发泄得一点不剩,疲惫地各自靠坐在梁柱和墙角沉沉睡去。只是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在他们沉睡之时,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毫芒自他们的天灵之中逸散而出,进入大殿上一脸慈悲的佛像身上,原本就仿佛救苦救难的佛像吸收了诸多的毫芒,更加显得慈悲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