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姝伸手去摸怀中的锦帕,却怎么也摸不着了,她皱着眉,满腔的悲伤,让她无瑕去想手帕的去向。
伸手抹了眼泪,努力平复下来,继续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院子里沉默了许久。
最后吴言舞的声音响起:“爹爹,我知道了。”
是不高兴却努力宽慰别人的声音,谢朝姝甚至能想象出吴言舞带泪扯出笑容的样子。
暗自握紧了拳头,吴言战不死就好了。
她靠在墙上,侧眼看着透光的槛窗,一片白光透过窗纱,仔细看向院子里的人影,并不清晰。
“舞儿,跟爹爹回去吧。”吴将军的声音也低低的,像是喟叹。
吴言舞下意识点头,却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个谢朝姝。
面色略一僵硬,很快恢复如常她扯着笑,道:“爹爹,我还要收拾一下,你去马车上等我吧。”
吴将军眼睛似无意往她身后一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吴言舞的肩膀,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吴将军出了院门,吴言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把湿意抹去后,才向着谢朝姝所在的侧房走去。
推开门就两两相望。
谢朝姝脸色微白,脸上还有湿意,落泪与否,一眼便看了出来。
吴言舞眼里闪过无奈,谢朝姝自然能听见院子里的声音。
两双微红的眼睛对视着,吴言舞先开了口:“我今日就回去了。”
谢朝姝张口想说点其它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她点了点头。
空气突然就变得胶着黏糊起来,谢朝姝急忙抽身出来,打破着怪异的氛围,她道:“十九日,记得来我家。”
说完,就要转身出门去了,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吴言舞说了一句话。
声音极低,淡得好像听错。
“我好羡慕你的父亲是个文官。”
谢朝姝闻言身形一顿,她略微僵硬着身子回头看向吴言舞。
吴言舞却绽放了一个笑容,就好像她是在开玩笑一样,轻松道:“怎么了?我就是羡慕呀。你们一家人都在洛中。”
谢朝姝知道吴言舞心里的难过,自己心里的伤,也不想让她知道了。便笑得宽慰:“你们会团聚的呀。”
“是呀。”受不了自己这样落寞,吴言舞大声的回答,努力的屏蔽着方才的那些忧伤的情绪,她对谢朝姝说:“反正要过年了呢。”
“嗯,过年一定会团圆的,到时候……”谢朝姝笑着,“到时候我们去黄道看灯。”
“好。”
都是笑得张扬的模样,就像她们以前一样商议去哪儿玩一般。可在转身之后,谢朝姝的笑就消失了。
她觉得累,自己撑不起笑容了。
她想说,小舞,文官也不好。伴君如伴虎,是真的,尽管他看起来再是个顺毛的模样,也有可能在你转身的一瞬间对你张开一张长着利牙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