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玉真?”秦瑜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这个名字的存在。“我是秦瑜。”
玉真和尚面部表情逐渐生动了起来。他一脸仰慕的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这热络的模样倒是让秦瑜都生了不少疑惑,自己还与哪位大能同了名不成,还是这位认错人了。
这和尚的口才相当了得,三两句话差点讲得秦瑜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秦瑜道友,可否与我些吃食?我拿金玉之物给你交换。”玉真和尚末了,终于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秦瑜瞧着他那清癯的侧颜,大概是这些时日饿坏了。
难为还有气力说了这么些话出来。
“这大可不必。”秦瑜微笑说:“法师一番话,让我极为受用,这些点心就请法师赏个脸。”
这话听起来倒是很不要脸,秦瑜笑眯眯的看起他深有同感的模样,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
不然民众心中专心侍奉佛道的佛修弟子何以是个隐形的马屁精呢?
玉真和尚丝毫不在意秦瑜半是打量,半是调侃的语气。一双眼睛盯着秦瑜手的糕饼点心的虔诚模样,倒像是在盯着什么被供奉的神佛似的。
“玉真法师,我这点心用的可是荤油,可能吃?”秦瑜递过了一块冒着热气的鸭油饼。这饼子是梅婉婉的心爱之物,灵麻鸭用好的料腌制了、烹煮了、取了其嫩肉和香油制成,放在如意囊中,随时取出来都是热腾腾的。
就是不知道这和尚吃不吃。
玉真和尚合掌打了个千,平静的接过这块冒着润泽油光的饼子,道:“那就多谢秦瑜道友了。”
说着,玉真和尚欲活动活动腿脚,然而一动便是灰尘扑鼻。
他手急急的一拉,面还是沉稳的。“秦瑜道友,还得劳烦你给我些水。”
“实是有劳。”他话音未落,又补了一句。
秦瑜瞧着这人脸皮子底下升腾的红,隐下笑意,随手凝了个人头大小的水球道:“无碍,法师随意取用就是。”
这话说完,她起了身,往另一处走动。
笑也笑了,热闹也看了,好歹有个能说话的,还是各自留些空间。
她得想法子出去了。
不过秦瑜走了两步,就被眼前之景深深吸引了去。
这地下的乱石头,很像之前在方地道里找到的那种灵矿。而且,数量极多。
“法师可知这……”秦瑜手指向地面。
“此乃灵玉矿。”玉真和尚慢条斯理的吃着饼,沉静的垂着眼道。
不愧是修真界行走的偶像团体成员,吃个饼都像是浇花拈香的不食烟火模样。
“灵玉……”
“这应是武陵秘境中,最后一个中等灵玉矿坑。”玉真和尚吃东西的动作完全不影响他讲经般的言语声,他说话的速度比常人略慢些,但是听起来恰是刚好。
就是不让人把话说完这个事让人很难受。
秦瑜随手取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灵玉,动了丹田里的一点灵火去烧,乌黑的石壳烧的炸裂,只剩下巴掌大小的一块清透的灵玉来。
这一小块灵玉,若是自己再加工加工,应有二三十枚灵玉的量来。
磨成平日交易用的灵玉又不难,只要稍微控制些力度就行。
造钱的速度可比赚钱、攒钱的速度快多了。
更何况这里还有一坑的灵矿。
秦瑜立起身来,准备好生打量打量这方的“宝地”。
“秦道友,不知今时是何年何月何日?”玉真和尚吃完了一枚巴掌大的小饼,嘴唇一点油丝都没挂。他问的随意,秦瑜却有些奇怪。
“法师进来的时候,是何年何月何日?”她反问道。
“正是青历783年。”玉真和尚不加思索的说道。
青历783年?秦瑜脑筋赚的飞快,按照修真界的惯例,纪年有青赤两历,两历各有千年,交替轮转。
如今是赤历113年,青历是一个千年的历法,也是一个千年的历法。若是按这位的说法,即便是最近的一个青历千年,他在此地至少也过了百年春秋。
“如今是,赤历113年。”秦瑜道。“法师在此地,已过了百年?”
玉真和尚闻言轻叹,似是认同了秦瑜的说法,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秦瑜此刻对这和尚敬极了,换了她在这个黑不拉几、一个人影也没有的地方呆着,别说百年、三百年了,连三天、三个月她都得学会克制自己的内心。
“法师在此地待了这些时日,就没想到要出去?”秦瑜一边捡着灵玉矿,一边疑惑的说。
“呀,你这块灵矿选的不好,选这块更佳。”玉真和尚一边出言指点着秦瑜,一边平和的说:“我进来时,曾也想过出去,也出去过。只是外部纷扰,还不如我待在这龟腹里来的清净。后来修炼着修炼着,就忘记了时日,忘记了出去了。”
素日只听闻过苦修一脉艰苦奋斗的丰功伟绩,但是耳闻总觉得言过其实,不如亲眼所见一尊肉身塑像来的冲击力大。
世原来真有这样的苦修者。
苦修者玉真和尚颇善相石之术,连番点了好几个看着貌不惊人的丑石都是内藏好灵玉的富矿,一双手堪称点金之手。
羡慕的秦瑜直追着询问内中缘故。
“万物皆有灵,没得些能力保护自己的,就只能往丑了去长,好不必被人早早盯。”玉真和尚平静的。“这是内秀。”
秦瑜恍然大悟:“我好像懂了,越丑越值钱,也就是往丑了吧唧的方向去找就是了对不对。”
玉真和尚沉默片刻,劝慰道:“这也不尽然,有些外面不好看的,内里也不会好看。”
那既然如此前后矛盾,玉真和尚所谓的独门秘术也是无一可取之处了。
秦瑜眼瞧着偷师无望,熄了心思,勤勤恳恳的又选取了几块。
倒是玉真和尚不好意思的道:“寻这东西需要一双能够透视表面的慧眼。道友要是有这意向,有一术倒可赠与你,做这饼的资费。”
秦瑜眼睛一亮,却又有顾虑,直怕学了人家的独门秘法,到头来不敢使用,还要被他的同门追杀。
毕竟禅宗作为大陆唯一的佛修宗门,为了保持其宗门独一性,近些年有过不少的散修模仿其功法而被追杀的先例。
虽然琅嬛阁天字库里明晃晃的摆着禅宗的三大镇宗功法以供弟子交流参考,但是牛气的是剑宗又不是她等普通弟子。秦瑜在这方面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玉真和尚极和善的直道无碍,说什么宗门弘扬佛法,不会有这样的禁忌。
“你们禅宗如此开明的吗?”莫非是传言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