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得路上,正巧碰上从城里回来的二叔,简言一看二叔都回来了,自己父亲肯定也回来了,就跟二叔打了声招呼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跑。
回到家一看,父亲正在给简语看刚买的文具盒,简语拿到新文具盒高兴的不行,一个劲的说爸你真好。
“爸,没喝酒吧?”简言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其实他是怕父亲喝醉,不能陪他说话。
“你爹我酒量不行,就没喝。”父亲抱着简语打趣的说。
“快洗手吃饭,在外面晃荡一天了,还不饿?”母亲嗔怪着。
“爸,明天你七点就走吗?”
“差不多吧,得赶车”
“爸,你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我买好吃的”
“放心吧小丫头片子”
“爸,你一定要去天安门呀”
“有空就会去”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等不及了”
“傻丫头,你爸我还没走呢,你急啥”
爸……
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轮番攻击,搞得父亲连饭都吃不进去。
“行了行了,有够没够啊,吃完饭再说不行吗?!”简言母亲被二人的七嘴八舌烦的不行,她本来就不不想谈及关于分离这个话题,被他们这两个人一搅合,更觉心烦意乱。
二人立即闭嘴,也不敢说话了。
本想在吃饭后再跟父亲聊聊天,可远行这件事总得有所准备。父亲料理完家务后,又被母亲叫到屋里,要帮他收拾好一些衣服,被子,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
见父母二人忙的不可开交,简言也不敢在打搅他们了,自己坐在院子里发呆,简语也在身边摆弄着自己的文具盒。
简言看着身边的小丫头心想,还好有妹妹在家,她的蹦蹦跳跳,不至于让家里过于冷清,母亲也不至于孤单。
小语,你可立了大功了。
父母忙到很晚,简言被爸妈逼着早早就去睡觉,说再不睡觉明天就起不来送不了爸爸了,吓得简言赶紧洗漱爬上床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数着绵羊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简言就睁开眼睛起床等着父亲,他要一直目送自己的父亲,直到再也无法看清他的背影。
都醒了,连简语这个懒虫也早早的爬了起来。父亲起床后,先到猪圈里看了看,嘱咐母亲投食的分量和时间,把家里该干的活都干了,然后把行李提出来坐在门口等着二叔。
“爸,你要走了,我有话想对你说。”
“小子,你这是干啥?你爹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娘们唧唧的像啥样”父亲擦着简言眼角的泪滴批评简言。
“爸,过去这些年你这么辛苦,现在又要出去给我挣学费,我一定混出人样,不让你失望!”
“行了行了,我是你爸,这是老子应该做的,你在家只要不惹你妈生气,好好学习,啥都好说”
父亲仍然风清云淡,好像不是出去干活,而是旅游。
“言言,快别哭了,像什么样子”简言的妈妈劝着简言,自己却在偷偷抹泪。
“出发了!”
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你二叔来了,我得走了”父亲望着妈妈,简言,简语缓缓的说。
“爸,我送你”
“不用,你起这么早,快回屋再睡一会,下午你就要回学校了,到学校可不能赖床”
临走的时候,父亲还打趣简言,似乎想改变一下这沉重的分别的气氛。
简言也不听,一声不吭的跟在父亲后面提着行李,然后说了一句“不,我要送”。
母亲还有家务活要干,小语一顿哭喊之后被母亲拉住,她们都不想看到自己的亲人跟自己分别,这是无奈的自欺欺人。
“咋滴?哥你舍不得我?还特意来送我?”简言跟着出门一看,简威威背着一个麻袋正站在门口。
“好好混”简言也不理会简威威的打趣,他实在没什么心情开玩笑。
四人两前两后的在路上走着,父亲和二叔在前面讨论着他们这次的目的地和工作,以及带他们过去的包工头。而简言却在后面看着他的父亲一言不发,简威威跟他并排走着,二人沉默不语。
父亲的背弯了,是被麻袋压弯的吗?
不,是因为自己的学费。
简言这时感觉,自己就是父亲身上的那一个麻袋,沉甸甸的压弯了父亲的背。自己绝不能再为父亲增加负担,而这种负担,不仅仅是金钱,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
想起自己跟夏凡的约定,他更加笃定自己是正确的,感情,真的还是先放一边为好。
“言言你快回去吧,好远了,一会上了大路就有车了,快回去”
二叔转过头对正在沉思得简言说。
“再送送,等车来”简言心不在焉的说。
“回去吧,看着小语别让她惹你妈生气”
这时父亲也朝他点了点头,同时伸手去拿户外简言手里的行李。
简言不舍的把行李递给父亲,目送着自己的父亲朝远方走去,而父亲的背影却像一座山一样,高大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