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着屏风,透过层层书架,仍是看清了他的表情,几番欲言又止,终还是领命退了下去。
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父亲明知我在这里,还毫无征兆的提出这样荒唐的婚事,不过是想探探青辰,看他是否对我真无情分。
若论托付,这世间哪里还有比青辰更让父亲放心的人。
“父亲这又是何必。”
父亲摇头,“你不明白,这孩子……哎……也罢,终是你们无缘,为父若是强求,你也不会幸福。花家那小子,且先定着,今后有了好的再说。左右他无父无母,若真遇到更好的,收他做个义子也算成全了他的面子。若没有更好的,他的身家也算富裕,你嫁过去也不会受什么委屈。你甭瞧他只是一介商贾,这年头啊,朝中大臣的日子还没他们过的好……”
父亲说了好长一段劝说的话,言说我到了年纪,言说花黎也算个良配,言说他不会看错人云云……
从父亲的书房离开,我去见了花黎,转达了父亲的意思。
他听后比我想象的还要淡定,“你身边突然多了我这样一位家财万贯又有头脑又有颜值还风趣幽默的翩翩公子,你父亲不高兴就怪了。”末了还补了一句,“更重要的是,我与你年龄相当,正值婚配。”
“你知道还跟他套近乎?!”我质问他。
他无辜道,“大姐,我讨好他,是因为我担心他因为我夜闯洛府的事儿灭了我。哪里知道你们这样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宦世家居然会瞧上一个商贾?!”随后暗暗喃喃道,“早知道我就该说我是身无分文的乞丐,来洛府是为了偷东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跟本小姐订亲还委屈你了?!”
他撇了撇嘴,“没看出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
当花黎青肿着脸与我在晚宴出现的时候,诸家小姐公子们都拿着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我们,低首附耳窃窃私语。
按规矩,他们本该今日便走,奈何爹爹好客,诸家长辈又有意让他们的孩子跟随爹爹见见世面,故而才让他们在府中久留。
“咳……”父亲使劲咳嗽了一声,压制住了这些人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