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 眼底有心疼(1 / 2)六界之火焰血首页

洛宁城赵府

薛府的马车一路驶向赵府,马车还未在赵府门前停稳当,那薛大少爷亦然急不可待的从马车上跳落,落地后他想起什么装作险些摔倒的样子。逆风默契上前一步扶住他配合道:“主子小心!”

这赵府正是他一直在百里面前假扮的真赵亦诚的府邸。

薛大少爷浅浅看了逆风一眼,埋怨了几句地不平害得他险些摔倒之类的鬼话,便往赵府里走。

他本以为,只要百里在此事中不存在利益威胁,只要她不再插手夏家之事,便能逃过此劫!让她离开只是为了万全之策!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还是对她动了手。王平之死他确定绝非她所为!这个案子冲着她而来,他却隐隐觉得对方意图又绝非完全是为了夏家。

“薛少爷来了!快,快去通报老爷。”赵府的门房朝府里叫嚷着。

“通什么报!你是新来的吧!本少爷见你家老爷何时还要通报了!”薛大少爷白了一眼那门房的小厮一眼,熟门熟路的领着逆风往赵家的主人院梧桐苑走去。

还没走进梧桐苑,便已经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哭天喊地好不热闹!

逆风在他家主子耳边轻声嘀咕道:“主子,看来咱们来的不巧,赵延尉又在忙着摆戏台子唱大戏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轻蔑道:“赵亦诚这个戏精!”

逆风却偷偷笑道,“难怪主子同赵延尉能成知己,果然是趣味相同!”他这话刚刚说完,只感觉自家主子一个冷刀子丢了过来,逆风立刻闭嘴,不敢再取笑自家主子。

梧桐苑的大门敞开着,门口却挤满了府上看热闹的丫头婆子。几个穿着光鲜靓丽华服徐娘半老的夫人,瘫坐在梧桐苑门外哭得哭天喊地。苑子内似乎有人在争执,偶尔传来摔东西的噼里啪啦声!

“薛少爷来了。”人群后面有丫鬟婆子注意到了他,这一叫,前头的人大约是听见了,那人堆自动让出一条小道,那几位本哭瘫在地上几个夫人看见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让丫鬟扶着赶紧从地上爬起,迎了上前。“薛少爷,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薛大少爷只觉得一阵冷汗,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头皮一阵发麻!这几个人都是赵亦诚家的姨娘。

赵亦诚的爹爹赵老将军生前也是上官丞相手底下第一得力之人,早年也是战功显赫的武将世家。这赵老将军虽然娶了一屋子的小娘,却也只有这赵亦诚这一个独子。赵家祖母宠爱这个唯一的嫡孙,自是舍不得他向他爹爹一般在战场厮杀,便一心让这赵亦诚自小弃武从文。这赵亦诚倒也是争气,十七岁就金榜题名荣获三甲!

赵老将军走得早,上官辉痛失爱将自是爱屋及乌,对这赵亦诚额外关照,更是力捧他稳坐延尉一职,掌管天下刑狱。

赵亦诚可谓品行端庄、才华横溢、相貌出众、家世显赫,又年轻有为,身后又有上官丞相这座靠山,自然成为洛宁城中抢手的金龟婿。上门说亲事的婆子近乎踏破了赵家门槛,可洛宁诚内却突然爆出一则令人狗血的新闻,那赵亦诚竟和正五品吏部郎中陆家的一个小小庶女有染!传闻那庶女竟已未婚有孕!

全城震惊!赵家极力澄清此事,偏偏这赵亦诚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承认了此事!赵家看在孩子的分上,迫于无奈只能上门提亲,但陆家那姑娘毕竟只是个庶女,赵夫人也只能妥协让赵亦诚收她为侧室。那赵亦诚却自己将这桩亲事上报给了官家,且称娶陆家姑娘为正室大娘子。官家遣人赏了不少贺礼,这赵夫人虽一肚怒火,却又不忍自己儿子背负欺君之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家家庶女进了赵家门成了赵亦诚的正室大娘子。

这陆家庶女进门后,赵家才惊觉这陆家庶女压根就没有身孕!可一切已成定局,已为迟已晚!

如今,陆家庶女嫁入赵府已有两年,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赵母自然着急,同几个姨娘想方设法要为赵亦诚纳妾。可偏偏这个陆家庶女竟然是只母老虎,将这赵亦诚吃的死死的!洛宁诚中谁不知赵亦诚畏妻如虎之事!

薛大少爷被赵家几个姨娘围住,将他拉扯到梧桐苑门前。薛大少爷身子微微往里院子里探去,眼睛一瞥瞧见那梧桐苑内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那赵亦诚衣衫不整的跪在堂屋的台阶上,全身写满了苦不堪言!

这些夫人数落着。

“薛少爷!你瞧瞧,这叫个什么事情呀!这陆家庶女究竟是给我们家哥儿下了什么蛊,我们家哥儿怎就对她如此言听计从,如此吃唬她呢!”

“放眼整个洛宁城,哪家大娘子敢如此对待自家主君!她陆青梧不过是陆家一个庶女罢了,若不是她使了这些个污糟手段骗了我们赵家,哪里轮到她一个小小庶女做我们哥儿的大娘子呀!”

“。。。。。。”

这些话,薛大少早就听腻了。他心里苦笑,明明是你们家哥儿挖空了心思用了污糟手段把才将这小嫂子娶了回来。这赵亦诚为人素来秉直,唯独在娶媳妇这件事上,大约将一辈子的坏事都做尽了!

薛大少爷装作同情的样子,询问究竟发生了何时。这些夫人抢着回答着。

“这陆青梧嫁入我们赵家也有两年了,一直无所出。我们家哥儿可是赵家独苗,我们这些做姨母的都着急了,我们家主母又怎会不急呢!今儿便将她叫到主母房中,主母也知道她的性子素来霸道,便好声好气同她商量着要替我们家哥儿纳几房妾室。她当时答应的倒也是爽快,还在主母房中同我们这些姨娘一起用了晚膳。可谁知道到,这个陆青梧竟然是个唱戏的!一回到梧桐苑便给我们家哥儿甩脸子!你说她若是不愿意,且同我们说呀,前头既然应下了,后头就把气撒在我们家哥儿身上,这不是平白打着我们这些人的脸吗!”

“这陆青梧从来都在我们面前表现的那叫一个温良贤淑!回回回了自己苑子便拿我们家哥儿撒气!我们家哥儿好歹也是堂堂延尉呀!在外头也是威风凛凛的大官!谁能想在自己府上竟然被一个女人踩在地下!”

“想当初,她勾引我们家哥儿,以怀孕相胁迫!为了做我们哥儿的正室大娘子,不惜将自己未婚先孕这种丑事闹的洛宁诚内纷纷扬扬,我们家哥儿的名声她陆青梧何时在乎过呀!”

这些妇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他薛大少爷听的晕晕乎乎。他心中笑道,想当初可是你们家哥儿自己造谣生事,说到这造谣生事当初他也是替赵亦诚出了不少力气。说到底也是赵亦诚为了娶人家姑娘反倒诬陷人家姑娘的清白,这小嫂子如此温善贤良的一个小女子这名声白白被她自己的夫君抹黑得可谓一片狼藉呀!他忍住笑:“各位姨娘怎在门口站着,怎么不进去劝劝?好歹你们也是赵家的长辈呀。”

那姨娘抹着眼泪,“长辈?这陆青梧当着面对我们客客气气,可在她心底即便是我们主母都未必被她看在眼里!她竟然同我们家哥儿说,现下只是让哥儿罚跪,倘若我们这人敢踏入这梧桐苑半步,她就,她就给我们哥儿上家法!我家主母已经气的晕厥过去。”

“这叫什么事情呀!咱们赵家现在可真成了洛宁诚第一笑话呀!”

那些妇人又呜呜地哭成了一片。

薛大少爷无奈安慰一番,在众妇人的托付叮嘱下进了梧桐苑。

他瞧着那赵亦诚真假模假样的跪在石阶上的背影,听见他用刻意的哭腔嚷嚷着:“夫人!你误会我了,此事绝对与我无关!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呀!为夫发誓,为夫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纳妾!为夫向你保证,即便是你一辈子无所出,我赵亦诚也绝不纳妾呀!”

他这话显然是叫给外头这些妇人听的。果然他刚说完,苑外头的哭声就更响亮了!

梧桐苑主屋的门帘遮着,瞧不见里头的情形。只听见里头有人似乎有人在劝导:“大娘子!大娘子!求求您放过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对您可是一片深情!他是无辜的!你快去瞧瞧,他膝盖都快跪出血了,您就绕了他吧!别再让他跪着了!”

那是赵亦诚贴身侍卫文忠的声音,这主仆俩配合得倒是越发默契了。薛大少爷懒懒走到他的身边,叹了口气,知道此事若是不解决,他也无暇顾及自己的事情。他缓缓坐到石阶上,侧过身子将脸凑到赵亦诚面前,低声笑到:“如今你们主仆戏唱的功力可是越发娴熟咯!”

那赵亦诚表演正在兴头,突然看见他本是一惊,闻言更是有些心虚,慌忙朝后看了看确认后头那些下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后才不奈烦道:“你怎么来了!没瞧见我这正忙着呢!”

薛大少爷笑道:“为了一个妾室你这戏唱得未免也太声势浩大了吧!”

赵亦诚白了他一眼,沉声道:“你知道什么!我家小娘子素来柔弱温顺!哪里抵得住我家这一屋子女人们的闹腾!此番我若是不将此事闹得动静大些,她们岂会善罢甘休!定是又要三天两头往我这苑子里塞人。我这一招便就叫一劳永逸!”他瞧着这个薛大少爷明显挂着一张看热闹的脸,嘀咕道:“伦演戏,我和我们文忠哪里能你和你们家逆风经验老道!”

薛大少爷闻言却只是懒懒生了个懒腰,笑道:“你们赵家倒是奇怪,你这个嫡子纳不纳妾关你们家这些姨娘什么事情,我看她们倒是闹得比你家母亲起劲!”

“我的薛大少爷!这种事情你好看不明白么,我家爹爹纳了她们,自己却又常年军令外。他老人家又走得早了些,这些小娘自己无所出,虽然爹爹去后我和我娘倒也没有为难她们,可她们心里头却始终不踏实。她们不过是趁着我娘为我纳妾,一个个想着将自己娘家人塞入我苑子,好为自己在赵府多一份保障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瞧着她们哭得如此情真意切!害得我嫉妒你半天有这么多将你视如己出的小娘。”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催促道:“那你赶紧一劳永逸的解决她们,我还有事情找你帮忙。”

“你能有什么事情找我帮忙。”赵亦诚瞥了他一眼,瞧见他玩世不恭的眼底果然藏着一丝暗沉。他用眼神瞧了瞧身后那一群人,无奈道:“呐,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可没有功夫管你的事情。”

薛大少爷拍了拍赵亦诚的肩膀,道:“这种事情我有的是经验,我来帮你速战速决。”他起了身,不顾赵亦诚的阻拦,一句一声叫着“嫂子”掀起帘子进了屋子。

他还没说几句,却听见他叫道:“嫂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呀,快将戒尺放下,亦然兄怎么说也是堂堂延尉,官职再身,你若是打了他,这可怎么叫他出去见人呀!”他又慌张吩咐那文忠道:“文忠,你快快出去将苑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再将院门关上!嫂子这么大的火气万一我拦不住,也别叫人看见你家主子挨打呀!”

文忠闻言,匆匆从屋子里跑出散了院子里跪着的下人,又将梧桐苑的门关上。那些姨娘自然不让,却见那赵亦诚带着哭腔喊道:“姨母们,莫要再叫亦诚为难了!”见他可怜兮兮的惨样,不忍只能由着苑门被关上了。

帘子被拉起,薛大少爷笑道:“你再不进来哄哄嫂子,嫂子可真要生气了!”

说罢,那赵亦诚笔直走了进来,全身正气凌然,丝毫没有方才点半点畏惧。

那陆青梧早已被急红了眼,她未施粉黛,一身素衣坐立不安。她虽长得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小家碧玉,我见尤爱!见赵亦诚进来踱步迎上,不安问道:“听说娘气得晕厥过去了,娘还好吗?你派人去瞧了吗?”

赵亦诚瞧着她着急的模样,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见她如此柔弱,心疼地抬手替她擦去她挂在眼角的泪,眼底尽是柔情:“青梧,不要担心。我早命文忠叫来郎中在母亲院子内等候,那边早就一切备好,母亲定然无碍!”

什么!他早就料到这么做会气晕婆母,竟然还早已备好郎中!陆青梧被他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半天却一憋出一句“你,你太荒唐了!”她声音轻柔,即便是发怒也温柔得像只小猫。

那赵亦诚心疼道:“我的小花猫,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叫为夫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