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为了这个才急得起了水泡吗?”
姚氏被杨桢说得,听了赶忙拿帕子遮住自己的嘴。
“大哥,你放的不是田假吗?怎么不见忙自家的田,反倒天天早出晚归的!”杨桢脆生生地埋怨道。
这个家,杨洙不管事,杨椿去管别家的事,却把这田里的事都丢给姚氏一个妇人,难怪姚氏在京中一直想快些回来。
杨椿脸红得像是被人扇了巴掌一般,姚氏见了就拍了杨桢一下,赶紧滚她回屋。
杨桢临走前还对杨椿做了个鬼脸,却在想之前张虚白教崇福说的今年农事有碍的事,心想这张虚白确实还不算个弄虚作假的,有些真本事。
只是这农业社会,旱灾应该算是比较大的灾害了,若是因粮食紧缺而导致民不聊生,那就算是国难了,也不知道朝廷想到应对的招数没有。
若说前一日杨桢不过是想想,第二日杨桢就觉得事情不妙了。
那大牛原本只是请了两日的假,谁知回去时太热中暑了,一到家就恶心胸闷,夜晚还烧了起来,所以就推迟了回校的日子。
这事杨桢是知道的,然而大牛正兴致勃勃地蹲在地上和其他人玩着石子,他抬起头,面色红润,丝毫不见半点病态。
杨桢打趣地问道:“大牛,听说你生病了,可看样子不像啊,你说实话,是不是装病的!”
“谁装病谁是小狗!你看,扎针的印还在这儿呢!”大牛不服,朝杨桢面上伸出头,指指自己的额头给杨桢看,还道,“更何况,家里人个个拉着脸,我才不想呆在家呢!”
“为什么?你娘生了个女儿吗?”
杨桢的问题,得到了大牛一个大大的白眼,大牛道:“你别乱说话,我娘还没生呢!是家里收成的事,听说今年收成可差了,听我娘说你家的田不是也不怎么好吗?村里其他田地少的叔叔们都已经快要闹起来了。”
杨桢吓了一跳,问道:“闹,怎么闹?不会去抢你们家吧?”
“你想什么呢!”大牛狐疑地看着杨桢,“村里都是拐着亲的,怎可能闹同村的。我也是偷偷听了一小下,听说县里粮仓的粮都多到要发霉了。”
什么?抢粮仓这可是大罪!这人要集结起来,弄不好就要起义了。到时候,杨家怎么办?
杨桢听了,一脸严肃赶忙把他拉过一旁,仔细地问:“这怎么回事?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
大牛看着杨桢的脸色,也认真回想了一下:“我真的就听了两句就被人发现了,只听到有个叔叔说‘什么一不做二不休,总比饿死的好’……”
“不过我爹没同意哦,其他叔叔也没说话,就是句玩笑话而已。”大牛也知道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先赶忙把他家给撇清了。
杨桢眼皮直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心不在焉地倚在竹林旁看着他们玩石子,突然一只什么虫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她还在寻找着是什么东西时,突然有孩子们大喊一声:“你们快看,天上!”
杨桢抬起头,一群蝗虫成群结队的飞过蓝天,一时间竟把太阳也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