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缘就是废后王氏,刘杏默默地打量着眼前清秀的女尼,并未出声,先沉不住气的却是空缘:“皇后娘娘要见贫尼,所为何事?”
“我要见的是废后王氏。”刘杏回答。
“有何区别?”空缘奇怪地问她。
刘杏淡笑:“世外之人岂会有所希翼?”
王氏低头:“果然是宁王府的郡主!”
“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要借助王氏的力量。”刘杏淡淡地,仿佛不是她有求于别人,“我要让我的儿子成为储君。”
王家虽只是普通的官宦之家,但却是大陈最受人尊敬的书香门第,寒族子弟入仕者,十之七八皆是王门弟子,在朝中也颇具实力。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对王家并无任何好处。
“因为,”刘杏轻笑,“只有本宫,会让王家再出一位皇后。”
王氏不得不考虑刘杏的提议。
王家不是淡薄名利之辈,否则,又岂会执意让她入宫?这个条件,家人必然不能拒绝。
“于我呢?”经历多了,王氏也学会了为自己考虑。
“一生平顺!”刘杏回答。
王氏点头,她本不是善于计算的人,这个承诺对她就够了。
既已谈妥,刘杏起身,却被王氏唤住:
“娘娘,王家的女孩从不擅长权谋,请您不要实践对王家的承诺!”
“我不想再有自家的女孩步我的后尘了。”
刘杏默然,看着她不语,半晌,没做任何表示走出厢房。
在她身后,王氏感激地跪下,一丝不苟地恭敬弯腰、俯身,向她行大礼。
刘杏与王氏见面的事无人知晓,赵全跟在刘杏的身后,心中不禁叹服:自己的主子竟然在不动声色间掌握了更多的筹码,而且,至今仍能不焦不躁!他也窃喜,自己果然选对了主子。
就在他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时,他忽然看到假山旁闪过一张熟悉的脸,他脚步一停,悄悄地走开,不一会儿,他从假山后绕出,赶上正在御花园中散步的刘杏一行人,凑近刘杏,悄声禀报:
“娘娘,齐朗大洒任都察司正,陛下已下旨了。”
刘杏停下脚步,所有跟随的人也停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神色平静如常,命令赵全:“请谢老议过事到长和宫。”
“谢老,是谁要景瀚回京的?”刘杏眉头紧皱,有些担忧。
她知道谢让是很看重齐朗的,不会让他轻易涉险,白白牺牲性命和前途,应该是谢让无法拒绝的人要求的。
“是永宁太妃的要求。”谢让如实禀告,但对此事,他也有乐观的看法:
“娘娘,景瀚回京虽有些冒险,但也未尝不可。此事是陛下先提出的,臣只是表示赞同。”
“这样吗?”刘杏略略放心。
“陛下也需要安抚一下世族的不满,而调齐朗回京不失为上策。”谢让解释,“而且,吏部考绩,齐朗属上品,调任也是情理之中的。”
刘杏点头,但仍有些不解:“母亲为什么要让景瀚回京呢?”她自言自语般低语,却想不出满意的答案。
谢让无声地在心中感叹,他明白永宁太妃的意思,可身为外饶他又岂能插手此事,只能让刘杏自己领悟了。
刘杏的脑海中灵光一现,但随即就被她否定了,定了定心神,她问谢让:“景瀚打算何时完婚?”
谢让摇了摇头:“卢家老太太病倒,这婚事得拖上一阵子了。”
刘杏冷淡地点头,他们都明白,卢家是想左右逢缘,谁都不敢得罪。
“谢老,若联合王氏的力量,嫡皇子有几成把握?”刘杏想听听谢让的看法。
谢让想了想,道:“五成。”
刘杏微微颌首,笑了笑,又提了另一个假设:“将陛下的考量排除了呢?”
谢让一惊,但他还是回答道:“那样,除非有奇迹,嫡皇子才会失去帝位。”
“本宫也这么认为。”刘杏笑语。
“娘娘,您有何打算?”谢让有些心惊地问道。
“怎么样才能让猫儿心甘情愿地去吃辣椒?”刘杏淡漠地笑着,“谢老,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辣椒沾上猫的屁股。”
谢让愣住了。
刘杏站起来,走到窗口,已经入夏了,外面景色如画,刘杏缓缓地对他:“谢爷爷,这是你教的啊。”
谢让看着窗前的皇后,也想起帘年的情况,那是在刘杏的父亲死后没多久,刚处理完葬事,宁王府的几个妾就不安分起来,刘杏被弄得心烦不已。
那,刘杏到谢府议事,早到了一会儿,谢让正在花园逗猫,见到她,就问了一个问题:“刘杏,你猫儿吃不吃辣椒?”
“当然不吃!”刘杏很肯定。
谢让笑着招过下人,下人抱过猫,看了一下谢让的眼色,便将一罐辣椒酱涂到猫的屁股上,随后,将猫放下,那只猫痛苦难当,凄厉地惨叫,不停地舔自己屁股上的辣椒。